他眼睫顫了顫,難以置信地看向手持長劍,微微彎起眉眼的少女。
「為,為何…」玄意眼尾泛紅,濕意順著臉頰流下。
她說過,她現在很喜歡他的……
玄意抬起手,握住那鋒利的劍刃,近乎狼狽地顫著聲道:「為何?」
他等了許久,只等到那冰涼的劍刃碎裂在血肉中,眸底的光破碎,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是少女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
像扔掉一個垃圾一般……
她始終未曾回頭。
第37章
「少主!那冥檀不知用了什麼邪術,竟憑空消失在了水牢中。」紫衣氣喘吁吁的來稟報,剛踏進玄意住處,便看到倒在血泊中,氣息全無的玄意。
「快來人,快!」
紫衣瞬移至玄意身側,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顫著手探了探玄意的鼻息,頃刻間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宗門裡響起了震天的鼓聲,凌雲頂的雷霆蔓延至整個宗門,電閃雷鳴間,一道血霧劃破天際,無數弟子持劍而出,追隨著血霧而去。
數十道流光落入妄虛峰。
「所有人,聚魂陣!」眼瞳灰白的逐清面色凜然,長老堂數十名長老分布在妄虛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金色的矩形大陣自天際落下,漆黑的夜晚因刺眼的陣光如同白晝。
七日後——
聚魂陣消散,倒在地上的青年終於恢復了些許微弱的氣息,逐清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被身側的道仙姑扶住。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玄意怎麼會…」道仙姑還未說完,匆匆趕來的逐雲稟報導:「是血殺門門主冥檀以魂祭魔,引來了深淵魅魔之力助其逃脫。如今冥檀已經離開了萬樹宗地界,與血殺門餘孽會合。」
道仙姑面色凝重:「那魅魔本體被困在無盡深淵,僅是一道魂力就能令玄意險些喪命於此?」
若真如此,未免太過可怕了些。
逐雲垂下頭,欲言又止。
「玄意先前去無盡深淵探察過,若魅魔有能力誅殺玄意,玄意絕無可能活著離開無盡深淵,說,還查到了些什麼。」逐清沉聲道。
逐雲臉色蒼白,閉了閉眼,磕磕絆絆地道:「九霧師妹……跟著魅魔離開了…」
「還,還重傷了許多同門…」
道仙姑上前一步拽住逐云:「你可看得清楚,當真是九霧?這絕無可能!」
逐雲點頭:「不僅是我,有不少人皆看見了。」
道仙姑愣在原地,難以相信。
逐清一甩袖:「若非是在毫無防備下,玄意絕不會傷得如此嚴重!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留這個禍患存在!」
「被那孽畜重傷的弟子如何?」
逐雲如實道:「已經帶回宗門,尚無生命之危,芸師姐……」
「傷得有些嚴重,現還處於昏迷中。」
逐清身形一晃。
成芸出生時便沒了娘,逐清這個做父親的眼裡只有萬樹宗,對這個資質平平的女兒向來冷淡嚴厲,疏於管教,父女二人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隨著成芸長大,逐清就算是有意緩和,也於事無補。
如今成芸生死難料,又是因九霧之過,逐清可謂是對其恨之入骨。
「召集宗內弟子,全力搜捕九霧,務必將那逆徒帶回來給所有受傷弟子一個交代!」
逐雲垂頭道:「是!」
逐清說完,便走入殿中為玄意輸送靈力,道仙姑還站在原地。
她緊抿著唇,不由想到第一次見到幼時的九霧,她那雙怯生生的眼眸,對宗門裡的一切事物好奇卻又不敢看,那時,她便想,怎麼會有如此膽小的孩子,若是歸於其他長老門下,免不得要被同齡弟子欺負,以後豈不是更畏縮了。
她從未主動收過徒弟,心念一起,便將九霧收在了門下。
好歹教導了九霧十年,她怎麼會看不出九霧溫水乖巧下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再是心思深,偽裝成那般笑意盈盈溫婉大方的模樣,在她眼裡,九霧依舊還是那個一個不安又怯懦的孩子,她為了留在宗門,恨不得討好所有人,小心翼翼的活著……
道仙姑絕不相信她會與魅魔同流合污。
「逐雲,你可知九霧去往哪個方向了?」
逐云:「魅魔的魂力離開萬樹宗地界便一路向南,九霧也是。」
他看向道仙姑:「您可是要親自將九霧帶回來?」
「她是我徒弟,此事定有隱情。」
道姑說完,化作一道流光向宗外而去。
逐雲嘆息一聲,他也不信,九霧喜歡了少主那麼久,如今終於得知多年前的秘辛與少主的不易,她絕不可能傷害少主。
可眾目睽睽之下,由不得他不信……
天際雲霧層層疊疊,陰雲遮住了日光,無端讓人心中也覆上一層陰霾之色,再不見七日前的晴朗明媚、
九霧恢復意識之時,人已經在金江鎮上,離青桑,離無盡深淵最近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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