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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九霧站在距幽冥幾里外的山路上,她邊走,邊垂眸沉思。

該如何接近蔣芙蓉?

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帝主,出行皆有天階修士伴駕,此處人煙稀少,她突然出現在此,是不是有些太突兀了?

這般想著,戰馬蹄疾由遠至近,掀起一陣風沙。

擦身而過間,九霧抬眸望去,戰馬之上的青年身著玄色鎧甲,青絲高束,火紅的髮帶隨風飄揚,就如他手中如血般火紅的戰旗,熱烈而明媚。

只一瞬,呼嘯而過。

「叮,已解鎖人物蔣芙蓉書中結局。」

「宿主,蔣芙蓉的結局……就在今日。」

系統說完,關於蔣芙蓉的結局出現在九霧腦海中。

——鎮守幽冥的攬月軍隊被魔族引入幽冥黑水境不得而出,同一日,幽冥鬼川封印被惡靈衝破,本該提前歸京的蔣芙蓉在半路察覺不對返回幽冥,為阻擋惡靈逃出幽冥進入人城,攬月帝主蔣芙蓉孤身死守幽冥關三日三夜,耗盡靈力,戰死幽冥。

第44章

幽冥,鬼川。

烏雲籠罩日光,鼻尖充斥的悶濕泥土與揮之不去的腥臭之氣令人無法喘息,渾濁到漆黑的鬼川河面之上,風沙渦漩肆虐而至,無數鬼霧凝結出人形,自鬼川河爬出。

悽厲尖銳的聲音如天邊傳來縹緲的冥樂,衝破耳膜刺進腦子裡,無端令人頭皮發麻。

鬼。

是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免不得會心生懼怕的存在。

惡靈,便等同於怨魂惡鬼,它們不甘於消散毀滅,死後便日日困於鬼川河內,直至靈魂的污濁被煉化。

沒有被煉化的惡靈成為了怪物,喪失了所有記憶,陰暗扭曲被邪惡與哀怨所吞噬,如傀儡一般,一旦入世,只會無差別攻擊這世上的每一個活物,來消解自身的怨氣。

九霧坐在遠處的樹上,好奇的望向鬼川河邊的傲然而立的身影。

青年原本被整齊束起的髮絲此刻微微凌亂,手中厚重的玄隕劍散發著幽幽寒芒,拄著劍的手看起來力竭般的微微顫抖。

如此情境,本該有些狼狽,可不知為何,他站在那,就如此間天地唯一的亮色,驅散了沉悶與陰喪,在無盡的絕望間,如那屹立不倒隨風飄舞的火紅旗幟,堅定的綻放。

「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傳聞中那般驕貴又挑剔的人。」九霧輕聲道。

「在劇情中,蔣芙蓉的人設與傳聞中並無二致,他極致挑剔,潔癖已經到了幾乎令人髮指的地步,連茶水的溫度都必須提前計算好,可就是這樣一個矯情又驕慣之人,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戰死在了污濁陰穢的鬼川河畔。」

——蔣芙蓉像生於世間最安全之處的火紅的刺枚,土壤肥沃,精心澆注,連陽光都角度都把握的極好,明媚健康的過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永遠立於至高處,俯瞰世間,做高牆之上的掌控者。

可偏偏,他承載著滿身荊刺,來到了他生平最難忍受的污穢之地,圍守住了幽冥界最後一道防線,完成了一場盛大而絢爛的綻放。

九霧腦海中的文字緩緩消失,她回過神:「他有護心磷,所以,他在此處死了兩次?」

「沒錯。」系統答道。

死亡的感覺,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可怕,本能的求生欲會令人不由自主想要退縮。

到底是什麼樣的堅決,竟能讓他克服心中的恐懼,死而不退?

九霧不懂。

他明明可以先離開此處,尋天下人一起對付惡靈……

她向蔣芙蓉走去,隨著走近,她看清了蔣芙蓉的面容,

他生得很好看,儘管臉頰已經沾染上血液,仍舊不掩面容絕艷。

刺枚?

的確很像。

可他那張臉,卻又是注意到他時,最容易被忽視的。

一代王朝的帝主,儘管有諸多令人詬病之處,可他站在那,周身磁場就好像被天地氣運所眷顧,如洪流傾轍鴻溝天壑…難以靠近。

無數流暈自蔣芙蓉的玄隕劍中交織於天際,如無形的蛛網,將惡靈鬼霧阻隔至鬼川河畔。

蔣芙蓉側目看向出現在他身側的少女,黛眉朱唇,媚而不妖,青絲如墨綢,一切都恰到好處,就連他也挑剔不出什麼。

可她,與往日裡被試圖送到他身邊的女子,好似並無二致。

朝堂里那幫老傢伙,正事不干,日日琢磨這些歪門邪道。

「你是如何到了此處?」

九霧看向蔣芙蓉,如此危機關頭,青年的神色依舊如常,不見緊繃。

雖對他如此發問有些懵然,她還是如實說道:「走過來的。」

蔣芙蓉訝異地看向九霧:「你不累?」

從帝京走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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