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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面容清俊,柔和的眉眼此刻泛著些凝重,因多日不休,眼下沾染了疲憊的陰影。

他聽聞老者的話,緩緩搖了搖頭:「天象,不吉。」

他說完,抬目仰望著漆黑的夜空,西南方向最為明亮的星辰本該黯淡,如今卻又有了驅散烏霾的新生之意。

「但……」

「被什麼,改變了呢?」

許墨白將手中流盈運轉的星辰棋子放到棋局中,黑子白子針鋒相對,黑子占優勢,是分裂山河之兆,但由於已經黯淡的紫薇星突然回到局中,白子被割裂的局面消失。

「這,這明明是白子形勢大好啊!」

幾個老者圍了過來。

許墨白怵起眉,看棋局,的確是白子形勢大好。

他垂眸看向兩指尖夾著的另一子。

命數更改,是天意,還是人為?

若天意,為何先前會出現命數將近的預兆?

若是人為,

棋局的未來,將變得難以推測,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第二日,九霧起身,視線一凝。

她記得,她昨夜關上了窗子?

九霧走到窗前,窗沿上,擺放著一個玄色的錦囊,錦囊中是一顆血液凝成的珠子。

明日便是她下一次用藥的時間,纏荊的人竟真的能躲過此處的天階修士來給她送藥……

九霧將錦囊收好,多想無益,只有拿到護心磷才能擺脫纏荊,在此之前,她巴不得他的人更有本事些,別耽誤了給她送藥。

「系統,你說,我若直接對蔣芙蓉開口要護心磷……」

畢竟她救了他,若沒有她,別說護心磷,便是他的命都沒了。

「宿主,自古帝王多疑又無情,你若直接說出你的目的,說不定在蔣芙蓉看來,你救他也只是因為對護心磷有所企圖,這樣的話,恩情就沒了,他很可能不會如你所願。」

九霧點頭,的確,若他是那種小心眼的,萬一一怒之下殺了她,那麼多天階修士,她跑都跑不了。

纏荊的人能滲透到此處,保不齊在什麼地方盯著她,還是謹慎一點為好,先按纏荊給她的任務來……

「叩叩……」

「九姑娘可起身了?」

九霧隨意撈了件錦箱中的衣裙穿上,把門打開。

長川在神庭中那麼多年,好看的人也見花了眼,即使如此,看到九霧,眼裡仍不可避免閃過一絲驚艷。

少女未施粉黛,披散在肩頭的髮絲也有些隨意,可就是這樣,明眸粉靨,瀲灩的杏眸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慵懶,從頭到腳沒有一絲可挑剔之處,遮掩不住的漂亮精緻。

長川暗自心驚,愈發對九霧的身份好奇。

要知道,就連帝京里那些貴女,日日用金銀堆積滋養,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長川回過神來,身後幾個侍女魚貫而入,將怔然的九霧按在梳妝檯前,擦顏,漱口,梳妝,一氣呵成。

「其實我用個清潔咒就行了……」

長川笑了起來:「姑娘本就有傷,還是莫要耗費靈力了。」

九霧手笨,平日裡只會些簡單的髮式,她呆呆地看著侍女將她頭髮編好,綰成了個飛雲鬢,大概是考慮到九霧是修士,不喜太繁雜的金珠玉飾,如輕紗般的髮帶從鬢間穿過,垂落在肩頭。

微風從房門吹來,髮帶隨風舞動著,無端多出幾分仙氣,幾個侍女怔愣在原地,只覺得這姑娘像是畫卷中的神女一般。

一刻鐘後、

慵懶靠在椅塌上的青年,視線落在九霧身上的碧色山河繪繡裙,挑了挑眉。

九霧看著蔣芙蓉身上同樣的碧色錦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

長川笑得眼尾褶皺都擠在一起:「姑娘和主子還真是天作之合,連穿衣都能想到一起去。」

事實上,他昨日便已看出自家君上對這姑娘的不同,這衣衫的顏色,都是他做主配著來的。

九霧走到蔣芙蓉身側的空位坐下,她一坐,滿廳的侍者突然跪倒地上,就連長川也變了臉色。

蔣芙蓉看著九霧懵然的神情,低低地笑了起來。

等他笑夠了,抬手為九霧面前的玉碗添上骨湯。

「此處就孤與九霧姑娘二人,自然是想坐在哪,就坐在哪,你們都下去吧。」

長川揮了揮手,服侍用膳的侍者全部離開。

他心下愈發篤定,君上對九霧姑娘的確不同。

極為不同。

神庭的規矩,帝主身邊的座位,只有帝後才能坐。

帝後不出,座位空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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