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霧想起史書上所描寫的,歷史中的西決,是獨立於世間的存在,不被束縛,子民安樂淳樸,西決存在於荒漠沙海,地形複雜,本不適宜生命存活,卻因在玄意前,世上唯一一根劍骨,荒漠生出了綠洲,子民長生不老,劍骨賦予了那裡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將其變成了世外桃源。
後來,時過境遷,劍骨的力量消逝,西決也隨之覆滅,寸草不生。
祭奠?
西決的覆滅,有何理由來帝宮祭奠?
隨著馬車深入,九霧眼底倒映出火光,一座座巍峨奢華的宮殿,此刻如同廢墟一般,瓦裂柱焦,被摧毀的幾近崩塌。
慌措逃離的宮侍穿過馬車四散而去,被人撞翻,金銀珠寶散落一地,刀戈相接,兵戎交錯,身著銀
色盔甲的攬月軍分為兩派自相殘殺,馬車很難繼續行駛,九霧壓下喉間的腥甜,強撐著身體跑下馬車。
有手腕處幫著黑色綢帶的攬月軍向九霧襲來,被她身後的侍者解決。
九霧目光四處梭巡,邊跑邊問道:「不是說這帝宮中有上百天階修士,為何還會落入如此境地?」
侍者掩著口鼻:「半月前仙門出事,帝主命多數修者隨玄意少主回到仙門,十日前幽冥又有異動,又被分去了人手,所有人都未曾料到,仙門與幽冥不過是調虎離山,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帝宮。」
九霧重重的咳起來,風煙中,她看到了那抹身著玄色盔甲的身影,他濃艷冷峻的側頰被沾染了血跡,頭頂的鎏金冠在火光中熠熠生輝,不知他在此處堅持多久了,髮絲有些凌亂,手上的玄隕劍不斷向下滴著血珠。
九霧跑到他身側,一把拉住他手腕:「走。」
蔣芙蓉的臉頰被火烤的發紅,他看向九霧,無奈地嘆息一聲:「怎麼回來了。」
他被九霧拉著跑出去,侍者在前方為二人開路,三人很快便跑到了馬車之上。
「駕!」
馬車飛速駛離人群,一路向著城外而去。
九霧給蔣芙蓉擦拭著臉上的碳灰,被蔣芙蓉一把抱住,他的盔甲有些發燙,手,臉,都很燙。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看見我呢。」
九霧瞪向他:「所有人都在逃命,就你在原地不動,你是等著我回來接你嗎!」
蔣芙蓉低笑起來,摸了摸九霧的頭頂,眸底好似閃爍著星光:「對啊,我等著你來接我呢。」
九霧一把拍到他手背上:「你還有時間嘴貧!」
蔣芙蓉彎起唇角,看向九霧的眼眸中,夾雜著許多不知名的情緒,良久後,他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我先前說的話,你考慮考慮,我真不介意的。」
「我一個人的愛太少,多一個人來愛你多好。」這樣,他也能放心許多。
九霧臉色冰冷,直直地盯著蔣芙蓉。
蔣芙蓉握住九霧的手,掌心灼熱:「你看你,又生氣了。」
「我的阿九,值得更多人的愛。」
他說完,笑了起來,笑的明媚又赤誠。
「我不該把你帶出來的,對不對?」九霧霎那間紅了眼眶。
蔣芙蓉伸手環住她:「哭什麼?」
九霧靠在他肩頭,剛剛情勢太過慌亂,她什麼都沒想,只想帶著蔣芙蓉逃離。
現在想想,待在帝宮反而要比出來安全許多,帝宮中有攬月軍,有疏散人群的天階修士,蔣芙蓉有護心磷,就算身死,也可以被及時護住。
可現在,只有他們三人,她的身體無力抵抗,若追兵或隱在暗處之人趕來,蔣芙蓉的情勢要比在帝宮中危險許多。
「你是不是傻啊,為什麼要跟著我出來!」
九霧的手抵在蔣芙蓉肩頭,推了一把,沒有推開。
蔣芙蓉緊緊的抱著她:「是死是活,宮裡宮外是一樣的,我想多看一看你。」
因為她對他伸出手了。
「我……」
捨不得。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城外郊野,一道箭矢逼停馬車。
侍者沉聲道:「君上,你們先走,我斷後。」
他說完,飛身離開,與四周源源不斷的刺客廝殺起來。
九霧帶著蔣芙蓉從另一側繞路,她神色緊張,向著山路兩側的樹林中跑去。
蔣芙蓉視線一直追隨著九霧,眼裡含著笑意:「我們這樣,像不像私奔?」
「你再大聲些,就是殉情了。」九霧瞪了他一眼。
蔣芙蓉小聲地笑了起來,任由九霧帶著他在林中七拐八繞。
「像一隻靈活的兔子。」
九霧揪住他耳朵:「你還點評上了,能不能認真些,我們在逃命。」
「錯了,錯了。」蔣芙蓉求饒道。
跑到林深,蔣芙蓉突然站住:「好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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