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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硯的輪椅停下,他笑了起來,雙目赤紅,危險的眸光落在九霧身上:「大言不慚!當年,蔣氏與世人都忌憚我西決永生的壽命,世人忌憚西決,蔣氏更是幾次三番派人前往西決想要奪取劍骨,我西決綠洲之地民風淳樸,若非忌憚此處變換莫測的地形,西決早已被帝族鐵騎踏平!天下人口誅筆伐西決福澤永生乃怪象,不可任由我西決子民繼續待在此處,他們忌憚害怕,想毀去此處,可天下之大,卻無一處敢接納西決子民。」

「後來蔣氏帝族虛偽與西決結好,表明只要西決子民願意離開,便為我們尋找一處新的桃源,為此,西決王派我去參加比劍大會,你可知,當時那些人聽聞我是西決而來,用的是什麼樣的目光看待我?」

許硯停頓一下,細細打量著九霧,忽而一笑:「便是你現在的目光。」

「他們肆意辱我西決,言語之間處處偏見,將我西決貶的比之魔物還要難聽。但我始終記得王上交代,要與外界之人和平共處,不可任性,我在比武大會堂堂正正將那些人踩在腳下,說來也好笑,整片大陸,那些自以為意氣風發高高在上之人,竟如此不堪一擊,我帶著魁首的詔令回到西決,卻未曾見到那些為我送行的親人,也未曾見到對我寄予重望的王上,草木枯萎,生息斷絕,大雪覆蓋著所有人的屍骨,西決不在了。」

或許是記憶太過久遠,許硯的語氣沒有波瀾,除卻那雙布滿血絲的眼,平和的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他抬起頭,晴日下,竟又飄起飛雪。

「他們受了太多委屈,他們不在了,我卻還在,我要為我的故人們,完成一場盛大的祭奠,讓這世間所有人,不,所有生靈,都無法忘記西決的存在。」

「這是他們欠西決的。」

「殿下,你該知曉自己的身份。」

九霧看著許硯,青年靠在輪椅上,雪落在他眼睫上,融化為一滴晶瑩落下。

許硯被護衛推走,九霧抬起拷著鎖鏈的手,看著潔白的雪花落在掌心,依舊沒有溫度,亦不能融,消失於無形。

她被帶走前,又望向被流沙填補好的沙坑。

既然如此固執篤定的要完成這場盛大的祭奠,又為何不敢去看這流沙底下的盎然生機?

「宿主,許硯到底要做什麼?他所說的祭奠,到底是什麼程度?」

九霧收回視線,跟在王戟等人身後。

「系統,我好像知道了,你的光腦為何要發布這樣一個任務。」

許硯是可憐,一個可憐的瘋子,更可怕的是,他不為權利地位,不為任何自身利益。

他想,毀掉這個令他憤恨的世間,在西決滅亡的幾萬年後,用天下,為他的故土陪葬。

來完成這場——盛大的祭奠。

第68章

當巨樹傾倒,看不見之處早已累積了萬千的蛀蟲。

能在全天下守備最森嚴的帝宮燃起一場難以熄滅的大火,便已經昭示了,許硯暗中的力量,已經無法估量。

那一場大火是開始,帝宮的火熄滅了,下一次,又會是哪一處?

九霧坐在屋中,自那日許硯命人將她禁錮在住處後,他沒有搬出去,卻也不曾出現過。

九霧垂眸看著手上的鐐銬,她若想離開,自是可以輕鬆掙脫,但她需要完成任務,也需要知曉,許硯接下來的打算。

許硯想用她來牽制誰呢?

蔣芙蓉?許墨白?還是玄意。

攬月帝宮中有許硯的人,不用猜也知曉。

一旦蔣芙蓉回宮,許硯定會得知消息,依照著許硯對蔣氏的恨意,假若知曉蔣芙蓉沒死,定不會安於在此處。

蔣芙蓉還活著,卻極有可能沒有回帝宮,那便不是蔣芙蓉。

帝主消失,許墨白這個帝師分身乏術,短時間內還無法對許硯造成威脅。

所以,許硯想利用她牽制的,是玄意。

擁有劍骨的仙門少主,是他所忌憚的,他想做些什麼,玄意是他最大的阻隔。

九霧皺起眉,玄意……

玄意曾在帝宮時,便已經有走火入魔之兆,許硯到底想做什麼……

「血殺門的人怎麼回事,又鬧了起來?」門外傳來王戟和其他護衛的言語。

「主上不許他們離開,他們又遲遲見不到冥檀,懷疑主上對他們門主不利,已經鬧了好幾天了。」

「這幫蠢貨,如今緊要關頭,若當真讓他們離開被仙門人俘去,他們自己下了黃泉事小,壞了主上大事死不足惜!」

九霧蹲在門邊,透過門縫,不知是不是錯覺,九霧總覺得王戟好似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

血殺門……

九霧微微勾了下唇,身形消失在房間內。

許硯囚禁她的鎖鏈是縛仙鎖,依著她先前的靈力修為,這鎖的確可以將她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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