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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荊搖晃著手中摺扇:「當初他被西決那個折磨的沒了氣,這世間能救他的也就剩下萬樹宗密閣中的木傀術了。」

他語氣中帶著嘲諷:「玄意那廝對待情敵倒是大方的很。」

多此一舉。

「傀絲入體會失憶,失了憶又割捨不去心中重要的東西,便無意識的對抗體內傀絲,恢復記憶體內傀絲暴動,承受不住痛意又暈過去,醒來後被傀絲壓制又失了憶,失了憶又開始對抗傀絲……如此往復,若他暈厥了許多次,大抵是他一刻也不曾消停,一直想要壓制體內傀絲。」

九霧扶著蔣芙蓉的指尖微顫:「你是說,他每一次的暈厥,都是想記起從前…」

纏荊慵懶地看向九霧:「準確來說,他每一次暈厥,都是為了記起你,記憶會騙人,心卻不會,他對你可真是情真意切。不過……他一次一次的折騰自己,說不準哪次暈厥後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九霧泛紅著眼看向纏荊:「你不會無緣無故與我說這些,你有辦法對不對?」

纏荊勾起唇,挑了挑眉:「根治的辦法沒有,但可以讓他短時間內不再恢復記憶,你該知道的,只有這樣,他體內傀絲才不會要了他的命。」

「纏荊,你會幫我的,對嗎?」少女語氣柔和下來,望向纏荊時,像是一隻可憐無助的紅眼兔子。

纏荊收起摺扇,走到九霧面前,扇柄抬起她的下巴:「他搶了本尊的棋子,本尊想他死還來不及,為何要救他?」

九霧的指尖落在他掌心上:「若你能救他,我便還是你的棋子。」

纏荊彎腰湊近她的唇:「當真?」

九霧環住他脖頸:「所以,你想如何救他?」

纏荊握緊她的腰身,將她按在房門上:「自然是當初如何救你,現在便……」

他垂下眼眸,看著沒入胸口的匕首。

「呵…」他哼笑一聲,血液自唇角溢出。

倒是忘了,現在的她,可不是昔日受制於無盡深淵的可憐蟲了。

扣著九霧後頸的指節收緊,帶著血腥氣的吻堵住九霧的唇,帶著怨氣般啃咬著,他啞聲問道:「就這麼喜歡他?」

喜歡到,想利用他,連給些甜頭都吝嗇。

九霧鋒利的牙尖重重咬在纏荊脖頸上,纏荊「嘶」了一聲,剛退後一步,臉頰被甩了一巴掌「啪!」

纏荊偏過頭,揉了下唇角。

九霧將手中裝滿純魔之血的瓷瓶收好:「我討厭被威脅。」

「到底是幫了你,真沒良心。」纏荊用摺扇敲了敲九霧的頭。

九霧沒應他,徑直走向蔣芙蓉,將瓷瓶中的血小心翼翼地渡給他。

纏荊站在房門處,看著少女那沾了他血液的唇,落在床榻之人的蒼白的唇上,胸口處的傷口越發的刺痛。

他暗罵了句髒話,快步走到九霧身旁,將她拽起,指尖一動,瓷瓶中的血液沒入蔣芙蓉手腕經脈處。

清晰可見的脈絡不斷鼓動著,許久才平息下來。

九霧拭去唇角的血液,對纏荊道:「謝謝。」

纏荊手中摺扇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啪噠」他心煩意亂地將摺扇扔到桌面上,而後扯鬆了胸口處的衣領,沉聲道:「給我包紮。」

胸口的傷口不深,纏荊卻覺十分刺目。

狐狸眸子憋屈地看向九霧:「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包紮一下都不肯?」

九霧拿起先前為蔣芙蓉準備的繃帶,走到纏荊面前,她彎腰靠近,指尖碰觸到他皮膚之時,纏荊呼吸微滯,眸光閃了閃,輕咳一聲:「我受傷了,得在此處修養。」

九霧怵起眉:「這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這胸口下連心臟都沒有,淺淺一層刀傷,不至於需要修養。

纏荊危險地睨著九霧,面無表情的扯著謊:「一次純魔之血最多保他七日安生,你若趕我離開也行,下次我不來了。」

「隔壁還有空餘營帳,魅魔大人隨時可以入住。」

纏荊冷哼一聲,陰冷地盯著昏迷的蔣芙蓉,西決那人實在太過廢物,斷了氣的人都看不住……當夜他該補上一刀再走才是。

「我就要在這裡。」纏荊揚了揚眉。

他才沒有那般好心,給他們二人相處的機會。

蔣芙蓉那狡猾的男狐狸精,失了憶也不忘勾著她的魂,實在可惡!

九霧將繃帶系好,看了他半響:「你確定要在此處?」

纏荊靠在椅子上,喉間溢出一聲「哼」來。

九霧點頭:「好,正愁此處人手緊缺無人照看他,他被青蕪傷了,傷口之上的毒不致命,但要勤換著傷藥,魅魔大人辛苦,隔一個時辰替他換一下左肩上的藥。」

纏荊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蔣芙蓉:「我替他換藥?」

他臉色陰沉,幽幽道:「我也傷了,怎麼不見你為我尋個換藥的?」

九霧彎起唇角:「不如你搬去別處?」

「不搬。」纏荊毫不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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