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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得怎麼樣?」他帶著一頂棕色棒球帽,斜挎黑色背包,笑問她。
「就那樣。」她說。靜靜學姐是競賽班裡比較老成靠譜的隊員,她給的複習資料一向很到位。她首先伸手擁抱他,這是他們日常的活動。
他也熟練地擁抱她,低頭親親她的眉梢:「我喜歡你。」
「我也是。」她說著,「我們走吧,要去哪裡?」
她退開半步,忽然掠過他的身影,望見不遠處,那個短髮女生從校門口出來。她站在三個人中間,與自己遙遙對視了。
——恨是永恆的嗎。
或者說,它是間斷地,被刺激一下就恨了,不刺激就遺忘了,和愛一樣。
她凝望著,想要捕捉神情,可是太遠了,對方也很快移開視線。
「怎麼了?」他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她回過頭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那條街確實很近,甚至不要坐地鐵。他們手牽手,走了大約十多分鐘就到了。
一條老街,像是被資本遺忘了。水泥磚塊,灰白色的電線桿佇立著,幾隻鳥停在電線上。他說:「以前我舅舅總是引誘我這家酒館的橘子酒有多好喝,還把我帶到酒館門口,指給我看,但我那時又沒有成年,進不去,非常可惡……」
她眨眨眼:「你舅舅?」
「嗯。」他點點頭,又問,「我沒跟你講過嗎?他是一個攝影師。」
她有些驚訝:「那很厲害啊。」
「……我也覺得,」他笑了一下,「雖然我舅舅沒什麼名氣,但在我心裡,他比一般人都厲害。」
「這樣。」她覺得他難得這麼夸一個人,「為什麼呀?」
他微笑:「笨得比一般人厲害。」
「……」
「煮麵條也很好吃。」
「……」
「我現在其實,」他又開口了,「確實也很想見見他。」
「……那就見呀。」她想他不是蠻多自由分配的時間。
「但我舅舅已經死了。」他低下頭。
陳憐愣了一下,剛想說「抱歉」,他補充了一句,「我覺得。」
陳憐:?
今天這人怎麼老是半句半句地講話。
「這個意思是……」
「到了。」他停住腳步。她跟著抬頭,看見了一塊深棕色木板拼湊成的門匾,只貼了兩個言簡意賅的字:酒吧。
他推開門。
現在是晚上六點,酒吧里人並不算多。陳憐還是第一次來酒吧,好奇四處張望,卻感覺跟想像中酒吧的樣子有些許不同。有些昏黑,僅一種暖橘色燈光點著,氤氳成團狀,像是老闆捨不得電費。與其說是酒吧,這裡更像個有很多儲酒並且光線不太好的餐廳。
「哎,好久不見,朝朝。」
陳憐看過去,見一個站在吧檯內,穿白襯衫,系黑圍裙的男人,微卷的黑髮在後腦勺紮成一個揪揪,下巴頦帶點胡茬,有點中老年潮男的味道。
「你能別叫我小名嗎。」他笑哼了一句。
陳憐在旁邊左右觀看,還是暫且把這位,男士,定義為與那個「禿頭的打工族」一樣地位的存在,王朝和「不算認識」的朋友。
「今天怎麼有空來?」
「女朋友在附近比賽,就過來帶她嘗嘗烤鰻魚和牛肉芝士焗餅。」他說,「我那麼信任你,你可要做得用心些。」
「啊,女朋友。」老闆的關注點一下跳到陳憐身上,她一定,這才發現老闆的舌頭裡還嵌了一顆舌釘。
「你好。」她呆望他上下齒隙間的舌頭。
老闆微微笑:「小姑娘好呀。」
陳憐忽然感覺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中老年潮男。
老闆又轉頭看王朝和,問:「你還在寫作嗎?」
「偶爾。」他回答。
老闆嘿一聲:「我就說你三分鐘熱度吧。」
「多少年了,哪裡止三分鐘。」
「你舅舅會難過的。」
他說:「但一直這樣,我也會難過的。」
老闆說:「我可一直期待你成名,這樣我就可以打GG了……」他想起什麼,忽然看向陳憐。
「小姑娘,我跟你講啊。」
陳憐:?
老闆瞅一眼旁邊,忽然加快語速說:「我一定要跟你講當初王朝和的一個糗事,真是笑死了,他上初中……」
「怎麼還記得。」王朝和插話,「好了,差不多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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