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滿臉不相信,但竹茹姑姑沒有必要騙她。
賢妃跟著李竹茹進門,一進門就看到她兒子臉上快活激動的神色,只是比起坐在小凳上規規矩矩的四公主,她兒子活像是身上有爬蟲在動一般。
「周廷烽!」
沒有人能在被父母嚴肅的喊全名時還無動於衷,周廷烽的動作僵住,緩緩轉身,見到壓抑著怒氣的母妃,腦袋裡終於不再滿是葫蘆娃,想起來他逃課要被算帳的事來。
賢妃面容姣好,哪怕是生氣依舊維持著氣度,既沒有動手也沒有破口大罵,「為何不在上書房?」
周廷烽身體僵硬,低著頭,聲音扭捏但不小,「上書房的師傅們講得晦澀,聽不懂,想睡覺。」
好直白又無可挑剔的理由。
賢妃也被噎了一下,「上書房的師傅們都是你父皇精挑細選出來的大儒和臣子,也不是第一回 教皇子,哪怕是聽不懂,你就能一句話不交代從上書房逃課嗎?」
周廷烽糾正道:「我沒有一句話不交代,我離開前和師傅說了要走。」
只不過沒給人家拒絕的權力而已。
李竹茹同情地望著被氣得快要呼吸不暢的賢妃,好端端的文雅美人,被好大兒兩句話氣得胸前起伏都加快了。
賢妃懶得和他饒舌爭論有沒有交代的問題,「你去和你父皇認錯,再向上書房的師傅們賠罪。」
周廷烽沒說話,但滿臉寫著「憑什麼」。
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正巧落入趕來的周泓安眼中。他先是接到上書房師傅們的告狀,再接到古月軒的通知,急匆匆趕過來就見到周廷烽死倔不知錯的模樣,心頭的火一下子燒得更高了。
「逃課還不知悔改,你想要做什麼?」
周泓安的聲音一傳來,在場所有人都轉向,無聲的行禮。
周廷烽臉上閃過懼色,但依舊認為自己沒有錯,梗著脖子,「我要悔改什麼?師傅們說的我跟不上,在上書房打瞌睡、完不成課業要受罰。我跑出來不上這個課也要受罰,是父皇想要我做什麼?」
這話一出,周圍的宮人恨不得捂住耳朵消失,賢妃臉上的急色也越發濃烈。
周泓安氣極反笑,「好,好,好!」
他一邊說眼睛一邊瞟周圍,李竹茹見到他的動作便明白他想要找趁手的「武器」,眼看著大掌就要去抓周廷烽,李竹茹出聲提醒好似傻了般愣在原地的周廷烽。
「大皇子,小杖則受,大杖則走。」
周廷烽傻愣愣地望向攔住父皇的竹茹姑姑,然後身體比腦袋先理解她的話,在一群人驚詫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地爬上院中六七米高的榆樹。
李竹茹看見他的動作都忍不住被驚到,六七米的榆樹他沒爬到頂端,但也爬到有四五米處的分枝上。全程兩三個呼吸,爬樹的速度令人甘拜下風。
李竹茹忍不住望向周泓安,顧不得旁人還在場,真誠地發問,「皇上,奴婢離宮的這幾年,皇宮對皇子的教育,難道添上了爬樹這一項?」
周泓安被問得啞口無言,賢妃更是恨不得掩面,真不想承認這個好似猴兒一般的人是他們的皇兒。
周冉炵仰著小小的腦袋,充滿敬佩的稚嫩童聲響起,「大哥好厲害,我也要爬。」
李竹茹鬆開周泓安的手,看著被「帶壞」的四公主,趕緊補救,「四公主,大皇子這樣的行為是要被懲罰的,我們不學。」
周冉炵睜著無辜純真的大眼睛,周泓安在李竹茹眼神示意下,立刻道:「冉炵不要學你大哥,等會兒你大哥下來,父皇要收拾他。」
周冉炵這才可惜的收回目光。
周泓安此時已經不是被憤怒占據主導,看了看上面還在探頭探腦觀察他們的大兒子,看著李竹茹,一副「姐姐你看看該怎麼辦」的表情。
李竹茹到底心態平穩,不就是爬樹嘛,只不過放在大皇子這個身份上讓她暫時受到了衝擊,調整得也很快。
「皇上,大皇子不是不聽話的孩子。他來到古月軒後,對奴婢和四公主友善。他剛剛也說明了在上書房的難處,師傅們講課晦澀,他聽著聽著犯困,自然無法完成課業。」李竹茹語氣平淡,簡單的複述周廷烽的難處,「今日逃課自是有錯,但皇上是他的父皇,應當先解決他的難處,再做處罰。」
「兒子犯錯父親自然能罰,但萬萬不可在氣頭上懲罰。」
周泓安盯著李竹茹,「上書房的師傅們全都是當世大才,一個個也都是有過教育皇子的經驗。」
李竹茹肯定道:「奴婢相信皇上在挑選師傅們的時候定然萬分上心,也相信這些師傅們的才學。可聖人都言要因材施教,皇子們性格不同天賦不同,可上書房的教課方式一直未變。皇上比奴婢更加了解大皇子,他不是懶惰的孩子,學業上不去或許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周廷烽只覺得竹茹姑姑說到他心坎上。
他也很委屈,上課的時候想睡覺,課業不會做,就算是挑燈做到很晚都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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