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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講話,眼神卻說得明白,分明在提醒她:手拿開。

虞北棠顧不上林庭樾的態度,湊近小聲說:「劉義強他們在後面,拜託了。」

林庭樾回頭看眼,轉過來,抬腿向前,沒再管抓著衣角的那隻手。

帽檐遮住那雙狹長的冷眸,虞北棠猜不出林庭樾是好心幫忙,還是懶得管,她提著一口氣用力抓著他衣角,像握住全部希望,直到身後沒了下流的嬉笑和腳步聲,才長長地鬆氣,放開手說:「謝謝。」

沒有回應。

林庭樾穿件松垮垮的衛衣,衣角被捏出褶皺,虞北棠撣了撣,褶皺沒散,她歉意道:「衣服皺了,我重新買件給你。」

回應她的是一陣風,林庭樾頭也沒回地走了。

虞北棠看得出林庭樾不回應,不是因為不會講話,單純是不想搭理人,他的世界不允許未經允許的人踏入。

怪不得包露的閨蜜,每晚偷看也不敢表白,這人確實不好追。

林庭樾骨相優越,長得不凶,就是眼神拒人千里之外,自然流露出的冷漠有著強烈的距離感,照成凶拽、不好惹的氣場。

而這冷感不是刻意凹出來的,是無牽無掛,沒有希望也無所無懼的死寂。

沒有希望,不懼怕死亡,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這樣一個冰涼到骨子裡的人,應該不會被輕易傷到。

虞北棠停在一樓沒往上走,感應燈熄滅,樓道陷入漆黑,昨晚消散的念頭又瘋狂生長出來,難以壓制。

她邁步跑出去,向那身影喊:「林庭樾等一下。」

第4章

「你手機號多少?我明天買好衣服打給你。」男生走路快,虞北棠追過去累得講話氣息不穩。

林庭樾口袋裡拿出手機,屏幕光照亮五官,他低頭打字,帽檐遮住眼睛。

虞北棠在側面看最清的是他高挺的鼻樑,這個角度看林庭樾真的好看,甚至有點乖,但當他抬起頭看過來時,這想法就散了。

林庭樾眼型狹長,眼皮單薄,目光不管何時都冷冰冰,帶著不耐的狠厲,很不好惹。

手機屏幕只有兩個字:【不用】

「你兩次幫忙,衣服也被我抓皺,該買一件新的。」虞北棠說。

林庭樾掃她一眼,冷冽的眸光像台能看穿人心思的儀器,精準地挖出藏在眼底陰暗,只是一眼他便收起手機,不再回應。

虞北棠追隨林庭樾的腳步,再次追過去,「這兩次謝謝你了。」

林庭樾沒答。

這時,迎面走來的路人停在他們面前,「打擾問一下,你們知道有個叫林庭樾的男孩住在哪棟樓嗎?」

虞北棠茫然地看眼林庭樾,見他沒反應,說:「抱歉,我才轉來這邊還不太熟。」

路人期待地轉向林庭樾。

林庭樾從口袋裡拿出助聽器,不緊不慢地戴到耳朵上,又比了一串手語。

助聽器與手語聯繫到一起,都能看出是聾啞人,聽見聲音也說不出,不懂手語的人與他們溝通存在障礙,路人對林庭樾歉意地笑了下,轉頭求助虞北棠,「他說什麼?」

虞北棠:「我也不懂手語。」

路人走遠,林庭樾摘下助聽器放進口袋,邁步繼續向前走,走了兩步忽地頓步回頭,手機舉到虞北棠面前:【別再跟著我】

其實林庭樾手機號是多少,買不買衣服都不重要,虞北棠要的是林庭樾記住她,望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裡,她重聲一嘆,還是沒控制住,邁出了這一步。

她轉身往回走。

路人拐進巷口的理髮店,那人頭髮不長,大概率是進去問林庭樾的,他找林庭樾幹嘛?

林庭樾又為什麼不承認自己就是?

林庭樾的助聽器上劃痕嚴重。

在廢廠打架那天,被林庭樾打的男孩走時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個東西,之後被林庭樾撿起的就是這個助聽器,他聽力沒有問題,卻隨身戴助聽器,還會拿出來戴。

虞北棠帶著滿腦子問號回家,不出意外又失眠,凌晨三點仍睡不著,她點開快要翻爛的手機相冊,一張張照片翻過去,明亮寬敞的臥室,可愛的毛豆,與母親的日常,和同學的旅行......點點滴滴,記憶清晰,卻又遙不可及,都與她無關了。

不過十餘天,生活天翻地覆,她無法再成為照片裡笑容單純的女孩。

帶著利己的目的去欺騙追求一個有殘缺的少年,虞敏若知道她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會狠狠批評。

她把母親的照片緊緊抱在心口,像要把心跳傳給照片中的人。

媽媽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不好。

一點都不好。

水珠無聲滑過臉龐,在無人知曉的深夜沾濕枕頭。

在這個寂靜的凌晨,虞北棠對父親多年來積攢的幻想徹底破滅,以後的路沒有人再會為她撐傘,想要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接來的幾個月是人生重要時刻,她不允許任何人來摧毀。

陰暗再次瘋狂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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