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到學校,教授的辦公室當然是關著,我寫張紙條準備塞進去。可是發現辦公室里滿桌凌亂,好像有人翻過。難道被盜了?我去找學校管理人員,他們卻說不是被盜,叫我不用操|心。
這叫什麼回答?
我心裡惦記著新年,就沒細問。
其實從阿爾伯特回來,我的心思早就不在了。早上睜開眼,我就在想科雷格家是什麼樣。聽說附近有滑雪場,我的傷也早好了,應該可以好好玩玩。
接下來回阿爾伯特住處拿行李,然後去火車站。他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怎麼了?火車沒耽誤吧?」我問他。
他笑笑沒有回答。後來到了候車廳坐下,他才很認真地說:「我不知道該不該提出來,但我覺得,你這個工作,似乎總是要接觸些沒教養的人。」
應該是指威廉推了我一下。
「這不能算沒教養,我們會接觸很多情緒不正常的人。正常的也不找心理醫生呀。個別現象,不必在意。」然後我又解釋,他自己原本就遲疑,大約自卑作祟,怕催眠挖出什麼東西。最後終於約定了我又忘記,他可能以為我不重視,有情緒也正常。
「可是你想想,要過新年了,在他多次推遲的時候,你是否應該拒絕呢?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也有道理,我點點頭。
過了一會,他又試探著問:「我記得,你們系裡只有三四個女生,其他都是男同學。像這種情緒不穩定的男性,是不是介紹給你的男同學催眠更好一些?」
我聽著,打量著他笑,「你是不是,吃醋啦?」
他張了張嘴,沒有出聲,想否認又不想說謊的樣子。
我又看了他好一會,直到他有些發窘,我說:「你來了,我就把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你不覺得自己也有一丁點責任嗎?而且,其實我也早想推掉這次催眠,可是你不在,我想找點事做,就不用一直想你……」說到最後聲音很小了,他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忘了就忘了,你記性本來就不好。」他高興地說。
這是替我分辯還是在嘲笑我?
我拉起袖子,作勢打他。
「西貝爾?」
弗里德里希穿著空軍夾克 ,背著個包,停在我們前面。
「原來你們兩個認識,我早該想到的!」他向阿爾伯特伸出手,「早先在科雷格家,我哥哥說見過你幾次,你應該記得他吧?庫爾特·坦澤爾。」
阿爾伯特和他握手,「他現在戰績能有100多了吧?你這是要去哪?」
弗里德里希四下看了看,壓低嗓子,「他……被俘了。在英國。別說出去,報紙上都說陣亡了。我現在去找我哥哥的女朋友,她在漢堡。」
哥哥被俘了,他去找他女朋友?
阿爾伯特也問:「找她幹什麼?」
「我哥哥和她一直通信。我剛剛知道,是她通知我家親戚,說我哥哥沒死的。該死的親戚,竟然把她舉報了!我昨天找到他家,把那個混球揍了一頓!」弗里德里希揮了揮拳頭,阿爾伯特哈哈一笑。
「我從哥哥信里找到了她的地址,但聯繫不到人。她是柏林大學學文學的,好像已經不在柏林了。好在信里有她老家漢堡的地址,我怕她因為這事被人迫|害,所以想去打聽一下。」
這個情節越聽越熟悉,「你說的,是米婭?」
「對。」弗里德里希點頭,「還有20分鐘,不說了,我去等車。」
我叫住了他,「別去了。她沒有受迫|害,她也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我簡單告訴他,米婭回了漢堡,但沒有危險,涉及和別人的感情問題。
「那,看來我就不用趕車了。」他鬆了口氣,接著又一拍腦袋,大步跑開,不一會,揚著一張票跑回來,「你們都去科雷格家湊熱鬧,怎麼能少了我?」
在車上,我們坐了包廂,除了弗里德里希,只有一個穿灰大衣的陌生人。
我和阿爾伯特湊在一起小聲聊天。他拿出在卡塞爾買的書,說當時走到書店,風把書頁吹開,他看到了一首詩。
「裡面有一句,特別像寫你。」他翻到《銀杏葉》這首詩,「你看,這美麗的東方樹木,來到我的庭院。像不像說你?」
還真有點像,「所以我來這裡,是天意註定啦?」我笑著問。
「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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