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腦袋裡有一塊石頭,越來越大,像整個車站那麼大。石頭裡有一個堅硬的核心,我走進那個核心。這裡似乎隱藏著一個問題,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
哪裡不對?在虛空里尋找,一團團迷霧在腦海里遊蕩,我忍|不住每一個都想進去看看,不知不覺,意識越來模糊。就在快睡著的邊界,我仿佛感覺一隻手放在我頭頂,明亮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我閉著的眼睛上。
我驚醒了。阿爾伯特在我面前站著,並沒有摸我的頭,陽光從窗外斜到地上,照到了他的皮靴。
「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在滑雪場留了紙條,讓你在科雷格家等嗎?」我問。
「沒有見到你父親?」
我告訴他父親提前回去了,又歉然道:「這裡有些搞神秘學的人聚會,我實在好奇,就多看了一會,不知不覺耽誤了時間。」
他笑了,「不用跟我道歉,」他靠近我耳朵,用很低的聲音說,「主要是……想見你,所以覺得時間好久。」
不知是他的呼吸,還是這些字本身帶著燙人的溫度,讓我那半邊臉熱起來了。
「你可以給科雷格家打電話的。」他拉起我,「科雷格的車在外面,我們回去。」
我說要退票,可是他說著「票不要了」,直接把我帶到了汽車邊。
「我不知道他家電話,怎麼打?」我說。
「旅店、車站都有電話薄,上面有他家電話的。」他無奈道。
我竟然忘了。這個年代會把私人電話記在一大本電話薄上。似乎自從把西貝爾的性格沖淡以後,許多她這個年代的生活記憶也「萎縮」了。
回了科雷格家,麗塔不在,弗里德里希回來了,正半躺在沙發上,手指間玩著一個鑰匙扣一樣的小東西。
希爾德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打著石膏的腳放在一個腳凳上,大聲道:「可算回來了!有人差點急瘋了。」說完瞧著阿爾伯特。
「對啊!」躺在沙發上的弗里德里希直坐起來,「我是挺著急的,怕西貝爾走了。那樣的話,阿爾伯特也得走,我就只能跟希爾德玩,多沒意思!」
科雷格大笑。
吃飯的時候,我聽到有女僕在悄聲議論。
「剛開始,男爵先生問他要不要去找,施特恩少校還說不急,但過了中午就自己坐不住了。」
「管家先生剛才問我,現在柏林上大學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這樣,沒有人陪同,一個人就敢坐火車亂跑。」
「我沒去過柏林,我哪知道?」
我去瞧阿爾伯特,他正跟科雷格聊天。
科雷格說:「施陶芬伯格明年也要去東邊。他今天下午給我打電話了,到時候我們多聯繫。他說,過年前他去找了前參謀長貝克,說自己有一些新想法,想問問我們的意見。」
「他真的想問我的意見嗎?」阿爾伯特勾了勾嘴角,察覺到我在看他,伸出一隻手在餐桌下握住了我的手。
科雷格一呆,隨即說:「你還記著那件事呢,不至於!」
「他不在意就好。」阿爾伯特微笑。
「什麼事?」希爾德問。
「呃,就是以前兩人有過一次小小的不愉快,」科雷格含混地說,「沒什麼。」
「說說嘛!你不會介意的對吧,嗯,阿爾伯特?」希爾德沖我眨眼,好像在說:「我替你打聽他的秘聞,你配合著點。」
她的潛台詞讓我笑起來,阿爾伯特看了看我,握住我的手緊了一下,「我沒什麼可介意的。」
科雷格猶豫了一會,說道:「去年初的時候,我們去慕尼黑開會。那是一次納粹黨的會議,我們一行十幾個人以國防軍的名義去參會。你們應該也知道,我、阿爾伯特和施陶芬伯格還有兩三個人,是沒有加入納粹黨的。於是鮑曼在台上發言時就諷刺我們,說會議里夾雜著幾個『外人』。
馬丁·鮑曼是納粹黨的中央書記,是除赫斯、希拇萊和戈林以外,另一個唏特嘞身邊的重要人物。
「施陶芬伯格當時就發作了。」
「他大鬧了會場?」弗里德里希問。
「怎麼可能!」科雷格說,「他只是站起來,退了場。他走的時候看了我們一眼,阿爾伯特沒有動,我也沒走。但過後他問我們,為什麼對鮑曼侮辱國防軍的行為不做表態。當時阿爾伯特問他:『是對國防軍的侮辱,還是對你個人的侮辱?』就是這句話,讓施陶芬伯格沉了臉,說——」他又看了看阿爾伯特的臉色,後者吃著一塊烤南瓜,沒有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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