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拿著帽子向我歉身:「您一定是他的親人。我們不是有意打擾,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只是想不到埃德斯坦先生已經去世,我感到非常惋惜。」
我張著的嘴半天合不攏。
「您是……海森堡?提出矩陣力學和測不準原理的那個海森堡?研究原子武器的那個海森堡?」
那兩個人十分震驚,互相望了一眼。哈恩很快恢復了常態,向海森堡說:「這個世界真的不是隨機的。剛還說你的理論沒幾個人懂,馬上就遇到一個。」
我介紹了自己,和他們握了手。我們一起向墓地外面走去。
海森堡很主動地問我是否上大學,學什麼專業。我提到自己學習心理學,對他的理論只是有耳聞,但並不了解,他表現出微微的失望。
「是誰告訴您,我們在研究武器的?」哈恩問。
也許我說得太多了,心中警惕,趕緊說只是隨口一提,「學校里很多人認為,德國最偉大的科學家都在為元首製造武器。」
海森堡發出輕微不屑的聲音。
「我們只是研究原子物理學,做些實驗。」哈恩說。
海因里希和雷德站在墓地外面的路邊。我和海森堡幾人遠遠看到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難道,您父親也為黨衛軍研究出了什麼嗎?」海森堡問。
「當然,他做了一些考古上的工作,還有人種上的溯源——」我下意識地把對方當作這個國家中一個納萃擁護者,順著他們的思路講述。
但是碰到海森堡尖銳的目光,我的思維停頓了。和我講話的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這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數學家、物理學家,他專注和清晰的目光甚至讓我想起西貝麗那一世的老師魯道夫。只有最聰明睿智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沒有,本質上,應該是沒有。」我大著膽子、重新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絲極不易察覺的輕鬆爬上了海森堡的臉,他再次伸出手,跟我握手。
海因里希走上來向海森堡問好,和哈恩打招呼。他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提及說希拇萊最近有想法也涉及一些科技項目,希望能開發一種治療士兵的儀器。
「是嗎,怎麼治療呢?」哈恩問。
「當然是用來自另一個領域的高維能量!」海因里希很自豪地說,「這些能量目前還沒有科學儀器能檢測出來,所以我們希望德國最頂尖的科學家能和我們合作,開發這個項目。」
說了這些,他去看海森堡,大概希望對方露出期待的表情,然後他再繼續說下去。但是海森堡根本沒有聽,他望著我們身後的公墓。
「您看,這些墓碑,像不像一個矩陣?」
我也回望那些整齊排列的墓碑,一行行一列列,確實像矩陣。
海森堡邁開步子獨自走去,仿佛身邊根本沒有海因里希這個人。哈恩也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禮貌性地用指|尖觸了帽沿,追趕海森堡而去。
海因里希在原地站著,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雷德來到他身邊。
「這種人,是傲慢,還是對國家不夠忠誠呢?」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雷德緊崩著嘴,過了一會說:「科學家們自恃聰明,不屑於和沒上過大學的人聊天吧。」說完向我瞥了一眼,很快轉開了視線。
第84章
威廉草地街客廳里的電話響了,我接起來,是希爾德。
「你怎麼今天又到這裡來了?我早說讓魯絲跟你到布德特爾街就好了。」
「我來收拾一下,這個房子我要退了。」
希爾德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只說了句:「算了,隨你。」
她之前認為這房子沒必要退還,但是聽了我的想法,毛奇伯爵附和說:「這樣更好,我們在任何利益上,都不要再去侵害猶汰人。」
當時希爾德撇著嘴,可見她心中從未覺得自己侵占過誰的利益,不過她出於對毛奇伯爵的尊重,沒有明確反對。只是對毛奇說:「既然你覺得西貝爾做得對,那看來她也多半同意你們的觀點,要不要把她也邀請到你們的克萊梢聚會裡討論一下啊?」話裡帶著十二分不滿。
毛奇笑了笑,輕輕握住希爾德的手,「不是我不讓你去,是需要一點時間需要那些人熟悉你。」
希爾德飛快把將手抽了出來,但是偏過去的臉卻帶著一個藏不住的笑容。
「那是什麼聚會?」我問。
「是這樣,我們在西里西亞的克萊梢有棟房子。定期聚集一些有識之士,共同討論德國的未來,包括政|治經濟等多方面的設想。」毛奇又加了一句,「和戰爭是無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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