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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這樣宣傳的,」她說,「之前他們開始逮捕猶洇人時就這麼說,後來東線開戰以後,也這樣說蘇聯人。已經有些年頭了,你一直不知道嗎?」

「阿爾伯特和科雷格他們從來不說這些,我和同學私下也沒什麼交流。」

這樣看來,他們對民眾觀念的改造已經開始了有些年頭了。

過了一會,蘭肯說:「最近,舍倫堡旗隊長讓卡羅帶著兩個孩子搬家到較遠的山區,說那裡沒有空襲,比較安靜。雖然我去上課沒有以前方便了,但不得不說,那裡的環境真的很美,與世隔絕,好像戰爭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樣。每次我教西比爾上課,都覺得內心在撕裂。你知道嗎,一面是幾百公里外就是戰火紛飛,我們的士兵死在冰天雪地里,一面有些人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她停住了,捂住臉:「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麼也做不了。」

新年過後的兩周,沃里斯和雷德帶著一個犯人來到我這裡,讓我給他們調整脈輪。這人個頭高大,骨架也大,像上次沙醫生拿來的骨頭架子穿了衣服。

「我那裡還有幾個人,這個人的情況比較輕微。」沃里斯一來就說,「他的心輪被破壞了,但我怎麼也補不上去能量。我記得你心輪強大一些,也許能把他治好。」

這個犯人在雷德旁邊站著,微微佝僂著背。單薄的囚衣外面,套了一件武裝黨衛軍的舊外衣,號碼不對,在膝蓋上方懸著老高。腿上是單褲,風一吹,一部分緊貼在身上,清清楚楚顯出沒有肉的骨格輪廓,褲角像旗子一樣擺動。

「你冷嗎?」我不由地問。

犯人驚恐地注視雷德,雷德跟他低聲說了幾句俄語。犯人看我的目光不驚恐了,搖了搖頭。

好在我屋子裡還算暖和。

治療過程中,雷德充當翻譯。他在語言方面好像特別有天賦,當初在北非,沒有幾天就學會了當地話。但他的俄語似乎不太流利。

「俄語好像很難?您的斷句有點奇怪。」

他停下來看我,顯得很忐忑:「您聽得懂?」

「聽不懂,」我說,「但是總覺得您把個別詞念得很流暢,但整個句子卻斷斷續續的。」

「其實我說的基本上是烏克蘭語……我不太會俄語,但烏克蘭語和俄語很類似,他能聽懂大部分。要不,您請個專門的俄語翻譯吧?」

「我回去會好好學俄語的!」他又急切地補充。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我說,「患者聽懂就行。」

手動能量治療比較慢,2小時也只算是開了個頭。但是一次時間不亦過久,我也堅持不下來。結束的時候我跟沃里斯說:「哪怕是單褲也好,總經這樣強。」

「棉大衣就是勒內先生給他的。」雷德說。

犯人聽到我們對話,望向雷德。他似乎不怕雷德,也許因為雷德經常和他溝通。雷德又對他說了幾句話,犯人突然語無倫次,抹起眼淚來。

「他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會痛哭。」沃里斯說。

「他只是想說謝謝。」雷德說。

沃里斯讓雷德先把犯人送走,他還要留下來一會。我們聊到治療儀器的用法,我建議用最低的、最低安全的能量給人整體充能,而不要單獨對某個脈輪進行強力補充,這樣容易破壞結構。

「我認為機器和人相比缺少『愛』,從技術上來說,也就是沒有靈活判斷的『準頭』,注入能量時一通亂掃,把一些原有的結構也破壞掉了。」

沃里斯表示同意,但又自嘲道:「我也說過幾乎和你一樣的話,最好還是用安全的能量照射,但是海因里希很生氣,他對此的評價是:『如果只用最安全的能量照一下全身,那跟曬太陽有什麼區別?我們的實驗有什麼意義?』」

我們都知道海因里希說的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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