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她的簡筆畫。
那正是我在萊溫教授的證據里看到那張畫的簡圖。
莉莉離開後,我回過身,面對餐廳外面路邊的一輛車,車外面站著一名黨衛軍小隊長,他是在剛才莉莉提及舍倫堡之後開|車回到這裡的。是之前給我送過占星數據的舍倫堡副官,叫安迪亞,我認得他。
「旗隊長先生讓我在這裡等您,怕您捲入什麼麻煩。」他說。
「替我謝謝旗隊長先生。」
「您親自謝他吧,他會很高興的。每次從您那回來,他都心情很好。」他過去把車後面的門拉開,等我走過去。
「也替我向旗隊長道歉,但今天,我想在路上自己走一走。」我越過小隊長,繼續向前走去,把呆愣的他留在了後面。
我今天有事情需要思考,而且,舍倫堡似乎有些「體貼」過度了,我想。
回到家裡吃了點東西,從包里拉出莉莉的地址,抄在我平時用的地址電話小本上,把原本那張紙丟進了垃圾筒。
那張紙落在垃圾筒的幾個廢紙團中間,背面的畫正對著我,遠遠看去,虬曲的樹枝部分就像幾個字母。近距離觀察時並不明顯,遠遠看去,在細節模糊以後反而更加明顯。
這三個歪歪斜斜互相穿插的字母組成了樹冠的部分。
V.M.E。
第107章
可是後來莉莉告訴我說,她丈夫卡爾·辛格並不認識那個畫家。
「那個畫家去年就被捕了,卡爾根本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偶然去過那所閒置的房子,在住處的地板夾縫裡發現了幾幅漫畫。後來他主動去接觸一些反抗組織,認識了萊溫教授,把其中一幅畫送給了他。」
「所以,是萊溫教授誤以為你丈夫認識畫家本人?」我問。
「是的,」莉莉說,「卡爾想在教授面前顯得神通廣大,認識各種各樣的人,因此一直假裝自己和畫家有聯繫。」
教授大概以為這位畫家是比卡爾·辛格更值得信賴的人,於是把最後一張傳單託付給他。
我問她,有沒有發現畫裡有三個字母。她一無所知。
她只是在畫草圖時無意識中畫了出來。但這不重要,無論是不是這位畫家,他已經被捕了。沒有辦法把傳單交給他。
我準備走了,莉莉叫住我。
「我想告訴你的是另一件事,」她說,「你還有朋友在秘密聚會嗎?一定要小心,我丈夫無意中透露出一些消息,似乎這些組織會受到監視。」
我馬上想到了希爾德和毛奇伯爵,向莉莉道別後就在路邊給希爾德打電話,她並不在家,說是去了巴伐利亞,她母親霍夫曼夫人也說不清楚。
「似乎是一個學校,」霍夫曼夫人說,「沒有告訴我們具體名字,她說很快就回來。」
是毛奇的朋友索芙特夫人辦的孤兒學校。
「那毛奇伯爵回來了嗎?」我問。
「也沒有,但是伯爵的母親和我通電話了。」她很高興地說,「4月中旬他們要訂婚。」
我恭喜了她一番。
霍夫曼夫人驚乎一聲:「您不提醒我,我都忘記了,明天就4月了,她真的必須得回來準備了,衣服首飾都需要新的。我真的不應該放她走。」
第二天晚上,希爾德給我回了電話,熱情地講述著她和孩子們的相處,說自己教繪畫和德語,勉強教了一次音樂。
「希爾德,我們明天見一面,」我說,「我想和你聊點事。」
「什麼事?」
「就是你們……聚會的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因為你教授的事,你在擔心我們。但實際上,我們沒有計劃任何東西,只是聊聊天。真的沒有任何過份行為,完全沒有。而且現在他們還需要他呢!」希爾德壓低了聲音,「那些軍|事|行|動到處在違反國際法律,他們需要他幫忙處理在國際輿論上的形象。他曾告訴我,最近他桌上的文件堆得已經遮住他的臉了。」
也許她說得對,我只是出於對萊溫教授事件的後怕,才會胡思亂想的。因為最近連續的焦慮,我對任何事都疑心疑鬼了。我應該好好睡一覺,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VME那邊既然走不通,只好把教授的傳單交給毛奇。
「這樣吧,我們明天去探望蘭肯,」希爾德說,「她的腿摔骨折了,我也打算去看她。」
「蘭肯骨折了?怎麼回事?」
「她說是意外,就上周。我不知道是否嚴重,會不會影響她以後跳舞。」
蘭肯在空軍醫院住院,我和希爾德約了下午過去探望。
掛了電話,我關上治療室的門,從手包里取出那份傳單,再從牆上取下那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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