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格拉夫。」希拇萊說,「你先回去吧,——回去後把你那些燈都處理掉,我的城堡不需要那種劣等的藝術品。」
海因里希死死瞪了我一眼,準備離開。
「等一等,旗隊長先生。」我慢慢地說。
話音還未落,海因里希就轉身對著我,仿佛是受我聲控一樣。他表情是120分的戒備,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已經第二次向我投擲匕首,而我還沒有還擊過。
「希拇萊先生,旗隊長先生,我可以匯報自己在沃里斯當初的治療記錄里發現的一個問題嗎?」
「怎麼了?」希拇萊問。
海因里希嘴角繃緊,雙手攥拳,好像準備把我要說出口的話擋住、擊碎。
「為什麼這麼害怕,旗隊長?」我說,「我總是跟您頂嘴,但今天我實在在表達對您的關心。您記得嗎?曾經有三個犯人,沃里斯計劃讓我治療。因為這三個人都被您照射|了超過4個小時的能量,精神狀態不太正常。但依我說,應該有四個病人需要治療才對。我看到沃里斯的記錄,里有幾次的治療人一欄,沒有寫名字,只寫了時間。這些時間,都超過了2個小時。沒有寫名字的這個人,不希望讓人知道被人知道。一開始我沒有在意這件事,現在,我猜到那是誰了。」
「是誰?」希拇萊適時問道。
「就是旗隊長本人。」
「你撒謊!」海因里希失控般地大吼一聲。
這聲吼讓我的耳膜嗡嗡直響,也讓希拇萊後退了一步,表情從疑惑變成了肯定。
第123章
希拇萊並不傻,海因里希離開以後,他開始質疑我對那片東方高原未來的預測。
「這不會是您為了和格拉夫相爭,故意編造的吧?」他問。
我拿出了自己的日記本,找到東線戰事爆發以前我自己的一篇日記:
1940年10月30日
收到阿爾伯特的來信。仍有擔心,東線戰事大概會在明年春夏開始,具體日期不明。希望他不要調到東線。
希拇萊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那頁日記是一扇窗戶,從裡面吹出了寒風那樣急急地合上了本子,擺手讓我離開。
第二天,在希拇萊建議下,我給海因里希治療。
之前用來做脈輪治療的北塔樓石室,現在只剩下一張治療床。據說,那個特殊能量和嵌了晶石的機械臂都移到了地下室,封存了起來。
海因里希躺在那裡,雖然閉著眼,卻籠罩在一片戒備中。這導致他不能完全放鬆,周圍的能量十分僵硬。我觀察著他的脈輪。
原本我計劃給他治療期間,讓他看到一些幻覺,使他對飛行器項目產生懷疑。然而海因里希的脈輪是混亂的,這沒錯,但形態和能量又十分強盛。這種強大不是因為他裝模作樣也跟著希拇萊冥想,——他壓根沒有掌握到冥想要點。而是因為他本身意志很強。這種人不需要冥想,能量也是強大的。而且他不信任我,心底對我有強烈的排斥,讓我沒辦法給他引入幻覺。
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給他治療,而是做點別的。
之前雷德告訴我的話出現在腦海:「有一件事情,不應該是否該告訴您。我們當時正式進|入金字塔之前,是有先去探路的。在探路之後,埃德斯坦先生曾經兩次申請去金字塔要謹慎,他覺得那裡的頻率讓他不舒服,但海因里希旗隊長當時沒有同意。」
為此我專程去查了檔案,沒有查到申請的記錄,但是有父親所列的考察裝備的備忘錄,大部分內容是考察需要帶的東西和注意事項。其中有一項是「醒腦類草藥,如薄荷」,旁邊括號里有他手寫的批註:
「第一次進|入金字底層通道後,士兵有嘔吐反應,我和沃里斯及海因里希幾人無恙,但在國王秘室中意識模糊明顯。」
如果是這樣的話,父親的死也和海因里希有關。
「像您這樣的人,如果在治療時想破壞一個人的脈輪,也是很容易的吧?」後來雷德問我。
我沒有回答,但我心裡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海因里希的各個脈輪都在視野中,頂輪最小,最弱。和其他脈輪相比,它弱小得像一個孩子。我的「能量手」伸了過去,脈輪就在我「掌心」里旋轉著,灰藍色的,還不到我整個手掌的高度。
也許引入幻覺這種精微的操作做不到,可是撕|裂一個脈輪這樣「簡單粗|暴」的作法還是可以的。如果成功,海因里希將會體會到無休止的精神折磨。他將會睜著眼看到幻相,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他將再也無法用他的狂熱和激進去影響希拇萊。
我向能量手裡輸入了一點意念,那隻手「捏」住了他的頂輪。但是一雙眼睛在我意識中一閃,那是一雙藍色的眼睛,是我的老師。脈輪畫面消失,我聽到了那個聲音說:
「不要用治療能力去傷害別人。你在做危險的事,它最終傷害的是你自己的靈魂。」
怵然縮手。
「他不是好人,」我在心裡辯解說,「他應該為父親、艾美爾和沃里斯的死付出代價。」
「但不是這種方式,」老師的聲音說,「讓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老師的聲音消失了,噼啪一聲,燈突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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