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到了湖邊小屋,和西貝爾·埃德斯坦。」我對他說。他的意識有波動,表明聽見了,雖然他無法回答做出反應。
「您發現她沒有跟您在這裡約會的意思,她自己聽錯了。您決定離開。」
意識波動,他聽進去了。
「而且您發現自己也不喜歡她這樣的女人,非常不喜歡。她這樣的人裝腔作勢,假正經,讓人厭惡。而您喜歡……」
腦海中一閃而過,是故意陷害我的瑪格麗特。
「您喜歡金髮的高大女人,瑪格麗特·海因里希,她在宴會上一襲黃|色裙子,拿著羽毛摺扇。而她也一直崇拜於您的體格和男子氣慨,從自己丈夫去世後,她的心中只有您……」
雷德張大嘴瞧著我,我向他吐了吐舌頭。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您讓埃德斯坦自行離開,自己也決定回去。但您因為喝多了,在門上撞了頭,後腦起了個包。」
該結束了,我很自然地說:「以後如果您聽到『湖邊鐵鉤』這個詞,就會進|入催眠狀態。您明白了嗎?」
聽到這個關鍵詞,雷德瞪著我,一臉迷茫。
我沖他尷尬地笑。
職業病犯了,這叫作「關鍵詞」植入,是平時我催眠時常用的一個技巧,下一次病人來催眠,聽到關鍵詞就能更快進|入狀態,不需要前面冗長的引導放鬆。催眠這位殺神,怎麼會還有下一次?
最後,我暗示他在門上恢復正常,雷德默默地又握緊了鐵鉤。
「他手指動了,」雷德說,「我們出去躲起來。」
大概十分鐘,斯科爾茲尼從屋裡出來了,摸著頭:「該死的,在門上撞了一下。」
他在小屋前轉了兩圈,有些茫然,然後恍然想起什麼,自己說道:「真是倒霉,今天跟這麼個女人浪費時間。」
他走了。
「這樣就好,」我對雷德說,「不是每一次都能像海因里希的死那樣大事化小,斯科爾茲尼最近是元首面前的紅人,如果死了就會引起一連串的問題。你也會在舍倫堡面前失去信任,以後的任務還怎麼辦?」
「那麼,」雷德聲音微顫,「你是為了我,才隱瞞受到的侮辱,不懲罰他嗎?」
「我給他安排了一段混亂的親密關係。」
雷德苦笑:「也只有您才會把這種事看成是懲罰。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求之不得的。」
我從草叢裡站起來。「刺啦」——草叢裡的灌木勾著我那本來就破了的裙子,直接扯下來半邊。我趕緊蹲了回去。雷德把他的外套給我披在背上。
「找找屋子裡,有沒有衣服。」我說。
他到屋裡轉了一圈,拎出一件黑色半透明的蕾絲吊帶睡衣:「還有別的顏色……」
「怎麼都是這種!」
「您是真的不知道這小屋是幹嘛,怪不得一開始糊裡糊塗跟著那人來了。」
「不就是湖邊小屋嗎?」
「這是那些人搞不正當的關係的地方,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所以一提湖邊小屋,就是那個意思。只有您——」他責怪地看我一眼,把那件睡衣拿回去了。
「我到附近給您找身正常衣服,」他說,「等我走了,您就進屋子去。」
在屋裡等了有半個小時,聽到汽車的聲音,趕緊起身到窗邊看,但又怕走光,只把門鎖打開了等著。
門被一下子撞開,舍倫堡闖了進來,滿臉驚惶。等看到我披著雷德的外套,外套下面破損的裙擺,表情變成了憤怒。
「後來雷德來了?」
「是的……」
「現在他人呢?」
「幫我找衣服。」
這一問一答似乎有點不對勁,舍倫堡嘴唇發白,一大步衝上來,抓住我的手腕。
「我一直以為您是多麼矜持的女人!您那樣拒絕我,卻跟他們——」
「您在想什麼啊!」我甩開他,「我是沒聽懂斯科爾茲尼的話才答應到這裡,後來解釋清楚他就走了!只不過,只不過衣服掛破了……」
舍倫堡根本不聽,粗|暴地把我按在牆上。我使勁拍打他,但這時他力氣大得出奇,我剛才在斯科爾茲尼面前掙扎時已經手疼腿疼,現在還有點使不上勁。
「您清醒一點!」
他的嘴唇已經貼在我脖子上。情急之下,我只好一口咬了他的……臉蛋。
他發出一聲受傷動物的尖叫,但尖叫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又是一聲悶響,他軟了下來,躺在了地上。
雷德用手掌敲了他的後頸,和我互相看著。
「沒死。」我們一起說。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