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病情不重,但他們不允許我告訴任何人。」沙醫生說。
阿爾伯特心中暗生疑慮,但托人去黨衛軍醫院查問,竟然查不出一點消息。好像西貝爾從來沒有在這裡住過院一樣。後來他聽人說沃里斯·勒內去世了,再後來他在報紙上看到了海因里希的死訊。雖然報紙上只有一則訃告,但他已經暗暗感覺到這底下有許多陰謀和危險。
希拇萊掌控的威維爾斯堡的事情都是機密的,他沒有辦法從外面打聽,也不敢去問西貝爾。他怕她萬一說漏了嘴,會更危險。
頭一次,他發現她捲入了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漩渦之中,這使他有些害怕。
「我希望,」阿爾伯特問施陶芬等人,「你們的計劃中提到的要除掉的人,會包括希拇萊。」
「當然,」瓦爾登說,「我們討論過,優先除掉那個人,但如果希拇萊在場,那是再好不過。」
這樣就好,阿爾伯特想,希拇萊只要能消失,她無論怎樣都會更安全。
「匯報在後天,也就是周一。」科雷格說,「最高統帥部向要元首做軍事匯報,有阿爾伯特來照應,我們可以有更多機會接近唏特勒。」
其他人點頭。
今天的討論結束,施陶芬收起草紙,劃了火柴燒掉。
音樂聲不斷傳來,是勃拉姆斯的《亨德爾主題變奏曲》,而且,彈錯了幾個音。
「希拇萊請的什麼音樂演奏啊!」施陶芬聽了出來,嘲笑道。
阿爾伯特突然臉色一變:「請容許我下去一趟。」
「怎麼了?」科雷格問,「難道……」
「她就在樓下,我得去跟她……道個別。」阿爾伯特打開門,走下了樓。
周一就要行動了,他本能地害怕,不知道是否會成功。他必須去見她一面,如果她就在柏林,就在同一棟建築里。
直奔一樓,舞會大廳門口的士兵詢問他是否有邀請,他沒有回答,徑直走了進去。國防軍進入黨衛軍的舞會,這是很少見的,但由於他的軍銜,士兵沒敢阻擋。
音樂聲早已經變了,現在是一曲舞曲。彈琴的是不認識的人。
掃視一周,他看到了雷德,他原本總是經常跟在海因里希和沃里斯身邊,現在晉升為大隊長了。
「埃德斯坦小姐不在這裡嗎?」他問雷德。
雷德向裡面看了看,也沒有發現西貝爾,他剛剛離開了一會,怎麼就不見了?他搖了搖頭。
「大概提前走了?」他有些疑惑。
阿爾伯特走出舞會大廳時,科雷格在路對面的車裡看了看手錶:「才10分鐘?這麼快?」
「她不在那裡,」阿爾伯特說,「沃里斯和海因里希,都不在那裡,——他們可能真的死了。」
「也許這樣她會掌握更多權力,眼下看來是好事。」科雷格說。
「也許。」
但阿爾伯知道,西貝爾和普通人不一樣,她不是純粹的雅利安人,私下還幫助過猶汰人,她離希拇萊太近,危險性也越大。
「等我們成功,一切就會好。」科雷格說。
「為了增加成功率,」阿爾伯特說,「你轉告施陶芬和布舍上尉,讓他們把炸藥管多做一份。」
科雷格點了頭。
汽車轉了彎,離開了威廉廣場。他們原本是要前往火車站,阿爾伯特將坐火車返回大本營,提前準備。
但走了一段路,阿爾伯特的心仿佛被一股力量拉扯住了,她可能回家了。
「送我回布雷特爾街。」
科雷格根本沒有詢問,就轉了方向盤。他完全明白阿爾伯特的感受,他在參加第一次行刺計劃時,也是連夜趕回家和妻子孩子見了一面。因為萬一事發,可能就是最後一面了。
家裡沒有人,阿爾伯特從家裡給醫院打了電話,她當然不在。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等了近一個小時,當他不確定要不要等下去的時候,外面汽車聲響。他跳起來打開門,跑下樓梯。剛好看到一輛黑色車停在門口,西貝爾從上面下來,頭髮鬆散地系在右側,披著旅隊長領章的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睡衣,風把那薄透的衣服吹得貼緊了身子,勾勒出令任何男人遐想的曲線。
看到他的時候,她定在了那裡,震驚的雙眸里湧起了霧氣。
==(轉第一人稱女主視角)==
「這是一場誤會,施特恩上校。」雷德說,「埃德斯坦小姐並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
阿爾伯特根本沒有看他,似乎認為他的解釋都是不需要聽的,只是看著我。
雷德站了一會,知道自己再解釋只是適得其反,開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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