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25分,書房門打開,鮑曼沖外面喊道:「之前參加過柏林新火車站設計的那個人還在不在?元首需要他!」
外面有人說:「那個人剛隨施佩爾先生離開了。」
有機會了,可以把背包拿出來。
「我在東普魯士監督過修鐵路,也有一些經驗。」阿爾伯特上前說道。
鮑曼看著他,一臉嫌棄:「行吧,進來。」
書房裡,唏特嘞正跟西貝爾握手,背包放在牆邊角落裡。
唏特嘞那雙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種非個人情感的專注盯著西貝爾,後者笑得很僵硬。她想起雷德說,他跟隨海因里希和希拇萊見過一次唏特嘞。「那不像一雙活人的眼睛。」雷德這樣形容。
「埃德斯坦,這個姓氏我有印象。」唏特嘞說。
「她的父親曾經給帝國做過占星,」希拇萊迫不及待地說,「有一次我拿給您的——」
「我記得他。」唏特嘞打斷說。
「很榮幸。」
「那麼,我們來說說您在威維爾斯堡的建築群吧。」唏特嘞顯然對占星興趣不大,或者不想和一個年輕姑娘談論這些。他繼續對希拇萊說:「聽說還規劃了火車站。」
「您聽我說,那個建築群是根據神秘學原則規劃的……」希拇萊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他們根據能量地脈等規劃建築的方式。唏特嘞看起來並不排斥,但也沒有特別感興趣,只是半眯著眼聽著,一點也沒有剛才沖戈林發脾氣的勁頭,大概只是把這些話題當作軍|事會議之後的放鬆項目。
戈林在角落的一張椅子裡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吸著鼻子,用手指偶爾抹一下鼻孔,似乎剛剛的匯報用光了他那龐大身軀里為數不多的精力。
西貝爾站在旁邊,身體微微搖晃。她腳上的鞋子不是自己的,而且鞋跟細高,她也站累了,不斷地變換重心。她的左邊是舍倫堡,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看起來是技術人員,應該是希拇萊的項目相關人。這兩個人無精打采地站著,似乎被希拇萊講的東西催眠了。
阿爾伯特走到其中一人旁邊,故意撞了他。那個人身體一晃,又碰到了舍倫堡,接著是西貝爾哎呦一聲。
「崴腳了嗎?」舍倫堡低聲問。
西貝爾搖頭,強行堅持。
唏特嘞注意到了這個聲音:「出去休息吧,如果您崴了腳。」
希拇萊猶豫了,雖然他很想自己單獨在元首面前就建築物的能量侃侃而談,但沒有西貝爾在場,他還真怕自己解答不了某些提問。
「去吧,出去休息吧孩子。」唏特嘞聲音很大,但還算和氣,「現在,海因里希,放下你的能量布局,咱們回到火車站的事。對了,剛才我讓鮑曼出去叫那個,那個……」
「他隨施佩爾先生離開了,」鮑曼馬上說,「但施特恩上校對修鐵路也有一些經驗。」
「好的,海因里希(希拇萊),我們來談您的火車站。」唏特嘞說。
希拇萊顯然對火車站一點都不熱衷,然而也只得拿出圖紙,也許是第一次,去關註上面標註火車站的地點。
阿爾伯特趁這個機會,拿到了背包。
「這背包仿佛有魔力,」布舍的話在耳邊響起,「拿起它,就好像能改變國家的命運!」
改變國家的命運……這個使命,是落在他身上了嗎?阿爾伯特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去看西貝爾。
她準備出去。舍倫堡原本也想一起出門,但是被希拇萊一個眼神叫了回去。西貝爾多走了幾步,繞到阿爾伯特身邊。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像極淡的蘭花。
「出去後,不要待在門口,走遠一點。」阿爾伯特低聲對她說。
她的目光裡帶著點疑問和責備,但還是點了頭。
好吧,雖然要求很奇怪,但因為我愛你,不願讓你認為我一直生你的氣,所以還是先聽你的。她的眼睛這樣說。
一股強烈的衝動,使他想要現在就去吻她,向她解釋一切,告訴她在這些奇怪的要求背後,他是如何愛著她。請求她原諒自己昨天的傷害,原諒他曾經做過的、以及尚未發生的所有傷害。
短短的幾米距離,從他身邊,直到唏特嘞書房的大門口。阿爾伯特把她的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印刻在腦海里。
上|帝啊,請讓我永遠記住她吧!他想。
書房門關上了。
施陶芬伯格、科雷格和布舍所期待的完美時機,就在當下。唏特嘞、希拇萊、戈林和鮑曼全都集中在一起。手中的背包越來越重,它並沒有魔力,它只是承載了所有反抗者的期待。這是一個不能錯過的機會。
如果那個技術人員比較無辜的話,那也總比剛才在會議里那麼多人在場要好。至於舍倫堡……
把傷害減到最低,我盡力了,他想。
「這只是個小站,沒什麼可說的。」希拇萊試探地說,他還想繼續聊他的神秘學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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