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娜媽媽抱住他,心疼地安慰:「不要怕曼尼,不管是誰,你都安全了。」
我打開門,是雷德。
「……旅隊長要求|我過去嗎?」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旅隊長生病了。」
黨衛軍醫院。
舍倫堡躺|在|床床|上,護士剛剛從他身邊把氧氣管收起來。他看起來睡著了。
「應該是食物過敏,」雷德說,「似乎是晚上的漢堡里有某種海鮮,您走了以後他看起來情緒不太穩定,也沒有注意就隨便拿起一個漢堡咬了一口,就忽然間呼吸不暢。」
我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用能量稍微給他掃查了一下,清理了一點呼吸系統的混濁頻率。沒有進一步操作,畢竟他一直排斥我治療。
等我處理完,發現他已經睜開眼。
「我和自己打了個賭,剛剛,」他說,緩慢嘶啞,大概過敏讓呼吸道有些腫漲,「我告訴自己,如果我醒來沒有看到你,我就放棄。」
我望向雷德,他抿緊了嘴唇。
「雷德帶我來的。」
「我不管,」舍倫堡看著我說,「無論什麼原因,你來了,我贏了。上|帝不允許我放棄。你剛才給我治療了,我知道,因為我在夢中感覺到了,那種溫暖的、明亮的波動籠罩著我。」然後瞥了門邊一眼,雷德關上|門出去了。
然後他繼續說:「知道我為什麼治療了一次,就不再找你了嗎?因為那次治療以後,我不斷地夢到你,連續好幾天。在這些夢中,有時你在樹林裡帶著我行走;有時你把我從沼澤里拉出來;還有時候你在我懷裡——
「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已經在壓抑了!——用所有的力氣去壓抑。我很痛苦,西貝爾,你對我不公平。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能那樣占據著你的心……」
眼淚無聲地流出來。
「你……是感動了嗎?」他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但被我躲開了。我站了起來:「旅隊長,我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打斷你的幻想,但是……但是……為了您的羅曼蒂克,那個孩子……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這些話我也一直壓抑著,現在終於開了頭,後面的話也沒有辦法再止住了。
「您一道命令,他就成了智力低下。而這樣的孩子,是要被『處理』的!」
舍倫堡身子震了一下,目光里流出一點內疚,但仍然沉聲說:「我不知道會這樣,但西貝爾,如果你不是一直逃避我,我怎麼會——」
「因為我不能給您想要的回應,一個孩子就要去死?!」我幾乎是向他吼道。
「你肯定誤會了,」他說,「誰告訴你這些的?我會去查處他!就算被定為智力低下,也不一定——」
「不!他們會的!」我說,「就像以前精神病院的那些人一樣。以前我們去實習時,研究對象時不時就消失了,說出了事故,或暴|斃了。我們不是專門研究精神病,只是應付作業,當時沒有人在意。現在我明白了,他們都被『處理』了!您在這樣的位置上不可能不知道,就像一定知道集|中|營里發生了什麼,——您只是不在乎!」
一個可能是智力發育遲緩的孩子,在這裡只是他拿捏我的工具。
舍倫堡臉色陰沉,由於我的態度,他剛剛表現出的一點內疚在逐漸消失。
「西貝爾,」他的語氣很冷,「您是在質疑第三帝國的政策嗎?那些有病的、智障的人,本來就不配活在世上!雅利安人如果不是最優越的,怎麼才能贏得戰爭?您最好小心自己的想法,您在給您自己找麻煩。」
我看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對這些事我是什麼態度,早在那年的聖誕節舞會以後您就應該清楚了。難道您還以指望著我會被你們同化嗎?」
他結冰的眼中氤氳著怒氣,也有痛苦。看起來他一直在逃避我告訴他的事,指望著我有一天會認同,他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在幻想中痴迷於一個不真實的我。
「您剛才的說教,我都很熟悉。因為以前海因里希也總是這麼說,幾乎一字不差,一樣的殘酷。」
「西貝爾!」他說,「不要把我和那種人相提並論,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您,沒有強迫您製造武器,沒有——」
「沒有寫信破壞我結婚?」
「所以您從來沒有相信我?」他反問道,好像錯的人是我。
「我願意相信,」我說,「我一直把您當朋友,不忍心責怪您因為嫉妒做的那些事。以為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可這一次您對那孩子的殘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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