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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倫堡的話被希拇萊的笑聲打斷了,這笑聲斷斷續續,像是嗓子裡憋著一口氣故意做出的笑聲,滑稽又讓人恐懼,它表明希拇萊並不相信。

「在41年之前,」希拇萊湊近了,低聲對舍倫堡說,「你周末還在自己小貓沙龍里放鬆一番,後來幾乎不去了。海因里希留下的風|騷寡婦幾次求|我,說想約你,你也都推辭了。親愛的沃爾特,不要告訴我,你對埃德斯坦沒有興趣,我不是傻瓜。7月20號那麼緊急的情況,你還在去本德勒大街之前把她送到草地街安頓起來。沃爾特,你現在,就像喝了愛情魔藥的特里斯坦,想她想得——都——快——瘋——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希拇萊揪住舍倫堡的衣領,嘴巴好像槍口一樣,把那幾個子彈一樣的字吐進了舍倫堡的腦袋。被話語擊中的舍倫堡猛地撤回自己,像剛從水裡被撈上來一樣喘著氣。希拇萊並不傻,之前還是小瞧了他。

「是的,她很吸引我。但她有未婚夫了,所以我儘量讓自己和她保持工作關係。」舍倫堡趕緊說。

「這就對了。」聽到舍倫堡承認,希拇萊鬆開了他的領子,語氣平和,「你認為應該求和,那就去。儘管去談。但是你的孩子、你的姐姐,還有你朝思暮想的女人,我會派人照顧。這樣你就可以放開手腳,沒有後顧之憂了。」

「是的,那當然。」舍倫堡製造出一個笑容。

「帶著她去瑞士什麼的,不可能。我對她另有安排。」

「什麼,什麼安排?」

希拇萊故意不說,拖延了好一會,直到舍倫堡都以為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時,才聽到他說:「元首總是懷疑我和反叛分子勾結,這使我很擔心。所以我得用一些新鮮美麗的事物討他的歡心。你可能知道,戈培爾夫婦把一個漂亮女人送到了大本營?所以我決定,把埃德斯坦送給元首——」

希拇萊的話停在了這裡。

舍倫堡腦子嗡嗡直響,「新鮮美麗的事物」、「漂亮女人」、「送給元首」這些句子讓他心中的警鈴一次比一次響得更大聲,他眼前發昏,身體搖晃,快要站不穩了,心臟也緊縮得幾乎停止。最後,他聽到——

「——做治療。」希拇萊補充道,「元首耳朵在爆炸中受傷了,經常抱怨。」

舍倫堡的心臟恢復了跳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而旁邊的希拇萊,看到自己完全牽制了對方的情緒,拍了拍舍倫堡的背,哈哈大笑。

在舍倫堡和希拇萊進行以上談話時,雷德來到一間審訊室外面,裡面傳出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那來自一個他沒有機會解救的人,赫林。

赫林被從巴黎的醫院拉到柏林,傷還沒有好就交給了蓋世太保帕蒂,這已經是第三天。每天都聽到審訊室里傳出慘無人道的喊聲,雷德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如果他招認了,施特恩上校和西貝爾,都要重新被捕。

晚上9點50分,審訊室的門開了。雷德驚訝地看到身上濺了不少血跡的帕蒂走了出來,臉色是達不到目的的狂怒。

「怎麼?」

「軟硬不吃的傢伙!煮不爛的干豬皮!甩不掉的狗屎!」帕蒂噴出一連串的咒罵。

「硬來不行?」雷德問,「需要我幫忙嗎?」

帕蒂眼睛一翻:「繆勒處長可沒有允許我找你們,管好你的手,別伸那麼長!再說,你能幫什麼,請他吃飯嗎?他雙腿都斷了,也不說。」

「腿斷了?」雷德吃驚道。

「嘎嘣、嘎嘣兩聲,很脆。」帕蒂朝地上吐了一口,「死不了的雜|碎。」

「想必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哪有人傻到這份上。」雷德強裝笑容。

「是的,說是送醫院去,可以保釋了。」

「辛苦了,趕緊審下一個吧,要個個都這樣,得花多少時間?」

「可不?臭豬皮嚼不動,浪費時間!」帕蒂出去了。

雷德又等了一會,審訊里抬出一副擔架,上面躺著的人幾乎全身都是紅的。他原本身上有白色的繃帶包裹,但現在都浸著血。赫林被抬到一輛小貨車上,雷德上前給司機遞了包煙。

舍倫堡從希拇萊的辦公室出來了,對雷德說:「你去通知埃德斯坦小姐,過幾天希拇萊先生要見她,帶她給一個人治療。這幾天她要做些準備。」

「您不想自己去通知嗎?」明知道答案,雷德還是故意這樣問,表明自己站在舍倫堡一邊。

「不去了,」舍倫堡沒好氣,「她和施特恩上校在一起。」

於是雷德自己開上車出發了。先去了黨衛軍醫院,告訴安迪亞他要被判死|刑。

安排好這些之後,雷德開|車去布雷特爾街,得知消息的西貝爾和阿爾伯特馬上就要去空軍醫院,雷德讓他們坐上自己的車。

在車上,西貝爾先介紹:「雷德是同情你們的人,他幫過我好幾次。」阿爾伯特伸出手,雷德並沒有伸手,而是帶點歉意和自嘲道:「最近我們處里在排查同情反抗的人,我可不敢跟您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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