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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復活是有自己的使命的!」我只好告訴他,他頓時惴惴,失去了主張。

我邁開步子就往西走,才走了幾步,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他遠遠看我:「怎麼不走了?」

「走不動……」我剛剛復活,那「開機時間打敗全德1%用戶」的肉身壓根不頂事,走幾步就雙腿發軟、心動過速,差點宕機。

最終,謝爾把我背起來,先在附近一個叫勞斯多夫的小村子落腳,住在叫奧托的老爹家裡。

「你不想去蘇聯?」他後來問我,「你復活了,雷德會高興的,他這些年辛苦了,也該成個家。」

誰跟雷德成家?

「我已經有未婚夫了,雷德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叫娜塔莎!」

謝爾語塞,沒再說話,他原本也不擅長說服別人。

第二天他借了工具,帶著我一起回去看那輛車。越走越嘈雜,原來汽車周圍都是難民。手推車和馬車擠得水泄不通,牲畜在鳴叫,有些人在結冰的水邊給馬匹餵著乾草。我們車裡的油已經沒了,車胎也破了,根本修不了。

難民中有些從華沙來,說那裡已經激戰多時,隨時都會失守。我們似乎也能聽到隱隱的炮聲。

回到村里,我問奧托老爹夫婦,要不要當難民逃走,他搖搖頭:「兒媳婦已經帶著孩子走了。我們太老了,走不動。幾個兒子也都死了,我們活著也沒什麼盼頭。敵人來了,就讓他們殺了我吧!」

謝爾第二天離開了。是我建議他離開的,我說自己養幾天身體後自行回柏林。我是他心目中不折不扣的女鬼,是當著他的面復活的,這個世界觀被震碎的男人這兩天有點六神無主,最終聽從了我的建議。

走之前的晚上,奧托老爹給了他一瓶自釀的果酒,我和謝爾聊起了艾美爾,告訴他艾美爾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以及她會等著他。

「如果艾美爾沒有死,成了鬼魂,那也不錯!」他把酒喝完說。

大概五六天後,我身體恢復了些,能提半桶水了,能搬些木柴。計算時間,阿爾伯特應該已經從橋上安全撤退,雷德也見過舍倫堡了。最關鍵的時間節點都已過去了,我改動的未來完全成形,我可以回去了。

一天早上,沿著村外的路向西,一路上都有難民路過的痕跡,燒火的灰坑,牛馬的蹄印,小孩圍嘴,甚至還有一頭跑丟的驢子在水邊啃著草根。奇怪的是只有痕跡,沒有人,路上靜悄悄的。

走了一段,我有點害怕了。路邊開始有死屍,我上前檢查,發現都是中彈而亡的難民,不得不懷疑是蘇聯人打死的。繼續往西還安全嗎?

展開感知,想找一個更安全的方向,但是我剛閉上眼去感受,就聽到噠噠噠一串聲響,接著是驢子的驚叫。趕緊跑到一棵樹後,蹲下躲藏。見幾個蘇聯士兵背著槍到水邊,試圖控制那頭驢子。驢子要跑,一個士兵拿下帽子,伸手抓住了它。但驢子很犟,大叫著後退。一步一步,退到了我身邊。

兩個士兵發現了我。

「年輕女人,長得好看。我先,然後是你。你去餵驢子。」端槍的說。雷德私下教過我一點俄語,我能聽懂。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我不太會說,勉強蹦出幾個俄語詞。

「她會說俄語!」牽驢子的士兵說,然後他吧里吧拉說了一長串,我沒聽懂,但明白他問我是誰,從哪來。

慌亂中我說了個自己記得的俄國地名,然後又說自己奶奶是那邊人。

牽驢子的士兵馬上相信了,還衝我笑笑,招呼同伴放開我。但揪我衣服的士兵說:「口音不對。衣服不像難民。她說謊。」

我還要說話,但整個被他丟到了地上,見他就要撲上來,我尖叫一聲。

「娜塔莎!娜塔莎!」一個人叫著從遠處走來,我聽出是雷德。按著我的士兵停|下了動作,拿起了槍。

雷德穿得就像勞工,沒戴眼鏡,舉著手慢慢走近,指著地上的我:「我認識她,她叫娜塔莎,給我治過傷,是個好人。」

「你是誰?」端槍的問。

「我是波蘭勞工米哈伊爾,在這附近村子做事。很多難民逃走了,我也準備逃回波蘭參加游擊隊。」雷德說,然後又說了幾句波蘭語。

他的俄語和波蘭語都十分完美,士兵相信了他,甚至還拍了他肩膀,叫他「達瓦里希」。

「但這是個德國資產階級女人!」端槍的說,「看她這雙手,像幹過農活的嗎?這是我們的敵人!」

「她是個護士。」雷德說,「在這附近的鎮子上工作,我去年受傷時還找她。」說完,他把肩膀衣服拉下來,肩窩赫然有個傷疤。

「這是槍傷!」

「我|幹活的那家男主人是個黨衛軍,我有一次想逃跑,他就用槍打我。」雷德說。

「那黨衛軍叫什麼?我們替你報仇!」

「叫海因里希,已經被英勇的蘇聯戰士打死了。」

「死得好!」端槍士兵說,「而且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主人下人了!他們都是邪惡的納粹,你才是國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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