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醫生早早在教|堂外面等待,伸出雙臂擁抱了我。我很小心不讓頭紗掛在他的鬍子上。
「白色天使沒有死,天使會回來。」他微笑著說,「時間還早,跟我說說你怎麼又活著的事。」
正要開口,另一個高大身影走近,是倫德施泰特元帥,軍裝筆挺,頭髮打了發臘,鬍子也新颳了,整個人整潔得像一枚新別針。
「西貝爾,一會我充當你的父親,你挽我的手臂進去。」他說。
沙醫生聞言,兩撇鬍子都要翹起來,眼鏡一推:「元帥!您不是糊塗了吧?您自然是充當阿爾伯特的父親。」
「我不想當那小子的父親!」元帥道,「剛才我把軍銜給他,他死也不肯接,我沒有這種兒子!」
「那是您的溝通方式有問題,」沙醫生說,「總之我是西貝爾親自指定的父親人選!您有您的位置!」
元帥也有點理虧,語氣軟了:「我讓給您一邊,西貝爾一會由兩位父親,一邊一個帶進去!」
「兩位父親怎麼可以?」沙醫生大叫,「一邊一個,不像結婚,像綁架!」
「呃,不要爭了,其實——」我想勸勸元帥,能不能按原先安排,我可以去勸說阿爾伯特先把軍銜戴上。畢竟改變不了元帥,阿爾伯特應該能聽我的。只是要打破「時間到來之前不能見面」的規矩。
這裡就數元帥最年長,其次就是沙醫生,兩位老人哪會聽我的?元帥把手一揮:「不要勸我!」
「對,這是我和元帥之間的對決,跟你沒關係!」沙醫生也高聲說。
怎麼就跟我沒關係了?!
兩個老頭犟起來,像兩頭牛一樣拉不開。最終,沙醫生提出用遊戲定輸贏,他拿出一盒火柴,取了3根,折斷其中一根。
「誰抽到短的,就是輸!」沙醫生用左手握著火柴,讓上面的火柴頭露出相同長度,看不到下面。
「這種遊戲我就沒輸過!」元帥同意。
元帥首先抽到一根完整的火柴,沙醫生第二,也抽到完整的火柴。
「好啦,你輸了!」沙醫生大笑,「最後一根是短的!」
「我沒有輸!」元帥說,「最後一根在你手裡,是留給你的!」
沙醫生呆了。完蛋,遊戲規則一開始沒定好。
「不對,你作弊——」沙醫生氣得不輕。
「誰讓你一開始用三根,不用兩根!」元帥得意道,「西貝爾父親的位置歸我了!」
沙醫生氣得吹鬍子瞪眼,但是火柴遊戲是他提的,規則沒定好也是他的責任。他委屈地望向我,我一時也沒了主意。
「好啦,時間都到了,」倫德施泰特元帥這會和藹可親地說,「再過兩分鐘就要進去了,鐘聲就要敲響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鐘樓。
呃,鍾是壞的,大概沒人來得及告訴他。真是一團亂。
這時希爾德從裡面跑出來,對元帥說:「倫德施泰特元帥,阿爾伯特請您進去,擔任他的父親。」
「他把少將軍銜帶上了嗎?」元帥昂頭反問。
「其實也沒關係,」我趕緊說,「您自己不就特別喜歡騎兵上校的軍銜,所以一直戴著嗎?他也是喜歡自己的上校軍銜,畢竟那是我們……我們……是他在勞斯多夫救我時的軍銜。」
這理由太牽強,但元帥撇了撇嘴,也不說話。
「阿爾伯特還說,證婚人的角色也需要人,如果您願意的話——」希爾德看著我眨眨眼,大概阿爾伯特在裡面聽說外面兩人爭起來,不希望我為難,所以派希爾德出來。
「好啦,父親和證婚人少不了您,雙重角色,至關重要,」沙醫生催他,「您進去吧,鐘聲真的快響了!」
元帥進去後,沙醫生如願以償地讓我挽了他手臂,正了正眼鏡和領子:「我以為只會有年輕男人為新娘結婚打起來,沒想到老頭子們也要爭!」
我笑著把毛皮外套脫掉了,寒風吹過來,皮膚刺刺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從教|堂門口,蘭肯小跑過來接過了我的外套,向我比個手勢:「我一大早來的,親愛的,你很漂亮!」
曼尼也伸著胳奔來,想要抱,希爾德大老遠喊道:「弗里德里希,把曼尼帶走!」於是跑到中途的曼尼被攔腰抄起,坐在弗里德里希肩頭。雖然撅著小嘴略有不滿,但「居高臨下」的位置令他開心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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