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施佩爾來的那天,他轉交給我阿爾伯特的最後一封信。
赫林到樹林裡尋找木材,要再給我們做一些床板鋪在地上。我和希爾德帶著孩子們在屋後的山坡上尋找野菜,我搜羅記憶把能吃的苜蓿認出來。孩子們已經給那條牧羊犬起了正式的名字,叫作「克雷」(圓環)。他們說因為克雷的背部有一個圓形的白斑。
當我叫它而向我奔跑而來時,我忽然在這名字的發音中想到了另一個人,我們最好的朋友之一,科雷格。他曾經說要送我們一條狗。
克雷跑過來,像科雷格曾經養過的牧羊犬一樣淘氣,把爪子上的泥印在我衣服上。我拍了拍衣服,拈起克雷身上沾著的一朵小花。
在不經意間,田野上已經遍是野花。我們站在暖風裡,感受不到寒意。
「春天了。」我說。
「戰爭結束了,」希爾德說,「一切會好起來嗎?」
一個孩子跑著來找我,氣喘吁吁指著山坡下我們的家:「有人,有美國兵在我們家門口!」
一切會好起來嗎?我希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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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歷史上海德堡投降是1945年3月30日,這裡為了讓女主在柏林完成地堡及希拇萊的劇情,推遲了一些天。
第172章
美軍的瓊斯少校帶著三個士兵來到我們家,那幾個士兵毫不見外地在我們的客廳晃悠,用手拉扯諾娜媽媽編織的毯子,還有壁爐架上孩子們用泥捏的「雕塑」。我們的幾個孩子反而拘謹地站在沙發後面。
啪的一聲,有個士兵把一個象狗或馬的泥塑碰掉在地,摔碎了。曼尼悲憤地跑過去撿拾地上的碎塊,那三個士兵嘻嘻笑著逗他,其中一個人一邊腮幫子鼓鼓的,還嚼著口香糖。
瓊斯少校讓士兵們出去,遞給曼尼一隻原子筆。曼尼見我點頭,伸手接了過去。瓊斯教他如何按動筆部按鈕,把筆尖伸出來,曼尼大感興趣,忘記了摔碎的泥塑。
後來瓊斯說明來意,是勸我與美國人合作的,說他們看過我的畢業論文,希望我到美國大學去研究心理學。
我的碩士畢業論文內容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突破性的研究,我好奇地問他看中了我哪一個研究點?他支支吾吾說不出,我心想他一個軍人自然是不懂。
「聽說你還會占星,不如給我占一下星相吧,」他說,「下次我帶個專業心理人員,我們再聊心理學。」
我拿出工具,準備給他做占星。
「我聽有人說,你以前給妠粹的高級官員做過通|靈?」他又問。
給希拇萊做的那些事都是保密,雖然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但我還是本能地不願意透露。尤其現在阿爾伯特不在身邊,很多事都要我和希爾德商量著做決定,總是怕我們幾個女人帶著孩子被人騙了。我甚至有點懷念以前還有舍倫堡這種精明人在身邊的時候。
我說:「我沒有通|靈能力。那是我不得已自保的手段,用直覺講一些模稜兩可的話,再使用心理學的方式觀察他們的反應,總是能說得七七八八。」
瓊斯不再多問,只是占了星。
後來他確實帶了一個美軍裡面的心理醫生,對方曾在海德堡留學,德語十分流利。我們聊了催眠研究,他對我做的一些前世回溯催眠很感興趣。這人甚至還認識朗格教授,說在美國的學術會議上見過。幾天後,瓊斯帶來了朗格教授的親筆信,上面邀請我到美國繼續做研究,還說如果願意,可以跟著他繼續讀博士。
我和希爾德再三商量,都有些心動。戰後德國物資緊缺,吃穿用度都相當艱難,雖然我們有存款,但東西越來越貴,有時還買不到。如果我能去美國,其他人都能跟過去,生活更舒服。瓊斯還表示,願意幫我們尋找蘭肯。
「您如果足夠配合,還有助於給施特恩少將減刑。」他這樣說之後,我更加有意向。
只有赫林見瓊斯三番幾次地找我,勸我去美國,變得憂心忡忡。「難道您要離開施特恩少將了嗎?」他這樣問我。
「當然不是,」我說,「阿爾伯特減刑了出來得更早,可以到美國找我們。」
赫林臉上不認同,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駁,只說:「美國人不怎麼樣,沒有想的那樣好。他們在大街上用幾雙絲|襪就想讓德國姑娘陪他們睡覺!」
這話引起一片沉默。希爾德早些時候出門,也遇到士兵騷擾,但由於德國士兵侵略其他國家時更加過分,沒有人敢說什麼。後來瓊斯和我接觸多了,他也只是提醒我們哪些地方不要去,比如士兵俱樂部等等。
5月初的一天,他們說要和我進行最後一次意向確定,說哥倫比亞大學和紐約大學都願意和我簽訂聘用合同,我如果同意了,就可以準備啟程了。我到了以前德國士兵的兵營,現在是美軍司令部。
這裡沒有美國大學的代表,而是一位美國准將接待了我。准將和我談了談我的專業,我詳細介紹了在仁慈醫院的工作,但他顯然不太懂,也不是很感興趣,只是熱情洋溢地說著「美國歡迎你」,讓我在一份合同上簽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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