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覺察出她從剛剛情緒就低落了一些，不免問道：「怎麼？你擔心我到時候不放你離開？我不會。」

「沒有。」顏一千明白他誤會了，領著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段。

程丞見到一堆亂石之下，插著兩塊石板，上面沒有留下名字。

他看著顏一千看著石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我父母的墓地，好些日子沒來過了。」

她說完蹲下身去，伸手將兩塊石板表面灰塵抹乾淨了些。

程丞沉默不語，只靜靜地看著她不打擾。

半晌他又聽見她喃喃說了一句：「我本來不該幫你的。你是星艦聯盟的人。秦一定會怪我。」

這次程丞沒有嘲笑，只淡淡說道：「他們本來就抓不到我的，其實跟你無關。只是你幫我，更方便了一點而已，不會改變結果。不用自責。」

他能理解這個Omega跟自己處在對立的陣營，要這樣做，內心的確會很矛盾。

所以他非常好奇，她到底為何要救她。只是感覺到她不願多說，他也不想深究什麼。

因為植物茂密，遮擋了不少光亮，所以這裡面其實是比較暗的。

也正是因此，突然出現的紅色光芒特別顯眼。

兩人都注意到了，從植物的縫隙透進來的紅色光芒。

他們撥開阻擋視線的植物，往外走去，才看清紅色光芒來自於不遠處的海岸邊。

目之所及，一大片閃爍的紅光將海岸照亮。

「那是什麼？」顏一千微微驚訝地問道。

她也來過這裡很多次了，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程丞也蹙起了眉頭，對這古怪的現象極為好奇。他突然發現，就在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那裡面一汪小水池裡，也有著同樣的紅光，似乎還緩緩移動著。

兩人趕緊退回林地里的水池旁查看。

顏一千在水池邊蹲下，黑暗的環境下，幽幽的紅光將她的臉龐照亮。

程丞見她準備伸手去觸碰，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

「別碰。還不清楚是什麼。」

程丞說罷也跟她一樣，在水池邊蹲下。

靠近一看，這才發現，之所以紅光似乎緩緩移動著，是因為這些紅光來自於一個個發著紅光的蟲卵。它們漂浮在水面上，隨風飄蕩著。

「這……是不是有點像那個海鎖子皮膚上的東西？」顏一千突然看著程丞說道，「你看像嗎？」

「不是像，應該就是。」

程丞注視著眼前浮動的蟲卵。蟲卵的表皮也是一種半透明的黏膜狀物質。個頭不大，約有手指長度。

密密麻麻聚集成一團的蟲卵，也不是每一顆裡面都包裹了那種紅色物質。

有的裡面只有一個蜷縮著的幼蟲，看不清形態；有的裡面的幼蟲緊緊挨著那紅色的發光物。

之前在海里，他確實仔細觀察過巨型海鎖子表面的水泡，但畢竟隔著深潛服，看得並不那麼真切。

此刻近距離看著這些蟲卵，他才想起來，這是不久前他匆匆看過的一份情報文件。

當時因為急著辦別的事情，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放到一邊去了。

文件上面記錄的是，海島聯盟發現了一種新的石礦，對外只稱是普通的晶礦。

「這個叫赤金石。」程丞想了想又接著說道，「難道這深海底下也有赤金石礦？被這些生物帶到了海面上來。」

經程丞這麼一說，顏一千便想起來了，夜裡她跟應珏一起執行的那場刺殺任務，正是跟海島聯盟發現晶礦的事有關。

她突然就想起來解決掉海鎖子之後，她跟秦宇飛通話的時候，他聽聞他們遇到巨型海鎖子時，對面沉默了很久。她記得當時她有提到那表面噁心的紅色水泡。

難道秦知道些什麼？

所以他剛剛才會冒險想要抓住程丞嗎？

「在想什麼？」程丞見顏一千突然走神，輕喚了一聲，才接著說，「我依稀記得一點，那份文件上好像寫了這個赤金石不能直接接觸皮膚，你小心點，別碰到了。」

「哦，好。從沒聽說過這東西。那隻巨型海鎖子，是不是就因為這個赤金石變異的？有這麼大的能量嗎？」顏一千疑惑道。

「有可能。如果說這東西之前一直在深海，如今浮出海面，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第16章

既然在這個Omega面前已經表明，程丞也不再掩飾，直接點開腕帶，跟部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