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啦?」
「路曉兮,你知道你多久沒找我了嗎?」汪採薇嗔怪道。
路曉兮打著哈哈說道:「是啊,好像一個月咧。」
「你還知道啊,都一個月了,發你微信也不積極回我,也不找我,你是不是在那邊有新歡了。」汪採薇一如往常般地撒嬌。
「沒啦,我這一個月,多了新的客戶,比較忙。」
「這樣不行,我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都沒有人分享,我憋不住了,我今天必須要見你一面。」
以往這個時候,路曉兮會欣然同意,但今天是提交 SK 集團周總結報告的最後截止日,其實她早已經偷偷寫完,只等著今晚最後一刻再提交,這樣可以減少對方給她布置新任務的可能性。
儘管如此,現在的她,只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睡上一覺。
她猶豫片刻,說:「要不改天吧。」
汪採薇也嗅到了路曉兮言語中被小心掩飾起來的異常情緒,於是再次撒嬌道:「不嘛,你好像也有煩心事哦,不如今晚出來跟我傾訴一下?我幫你分析分析嘛,好不好,我開車去接你,去吃你喜歡的藍蛙,好不好嘛?」
路曉兮還沒想好如何拒絕,汪採薇就緊接著說道:「就當你答應咯,今天 7 點,我去接你下班,見我就邋邋遢遢就行了,不用刻意打扮啦,回見。」
嘟嘟嘟……
好吧……路曉兮想,也好,找個人傾訴一下,說不定會找到出口吧。
晚上 8 點,藍蛙餐廳里。
「所以你這一個月,都在被他未婚妻奴役嗎?難怪你忙得微信不回電話不接,你看你,眼角細紋都明顯了。」汪採薇看著滿臉疲憊的路曉兮,忿忿不平道,順手把切下的一大塊芝士牛肉堡,放在了路曉兮的盤子裡。
路曉兮最近總是食欲不振,偶爾還會噁心不適,於是她搖搖頭,推開了盤子,怏怏地說:「我也沒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了。我也不想告訴許律師,這是他分給我的第一個大客戶,總不能因為我的私事就損失掉吧。」
「沈燁未婚妻叫什麼呀?他們家的企業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知道呢。」
「祁雨濃,SK 集團。」路曉兮懨懨地回答道。
汪採薇的眼睛亮了起來,她驚訝地拍著桌子,說道:「我還真的知道她耶!我們是一個初中的,他們家跟我們家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之前聽我們圈子裡的朋友說,她一年多前找了一個很帥的窮小子,還到處吹噓是北大畢業的.....天吶,現在看來是真的,這個男的竟然還是你的初戀男友沈燁!難怪當時大家都在傳,祁雨濃是利用了家裡的權勢,逼迫男生甩掉了女友,然後小三上位。」
沒有逼迫,他是心甘情願的,路曉兮想說。原來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些,聽起來爛俗又無聊。
汪採薇眉飛色舞又事無巨細地繼續分享著祁雨濃的八卦。
「那我現在理解為什麼沈燁要回頭來找你了,這個祁雨濃,仗著自己老爸有錢,從小嬌生慣養,就算花錢去了最好的學校,也是胸大無腦,繡花枕頭一草包。聽說她爸為了讓她上常春藤,捐了一棟樓和一個實驗室呢。可惜她自己不爭氣,畢業找槍手代寫論文被發現,最後還是她爸出面花錢擺平了。拿著那張文憑回國後,肯定是啥也不會呀,她爸就她一個女兒,眼看著那麼龐大的家族企業無人繼承,才看中了沒背景又高學歷的沈燁吧,想讓沈燁入贅,培養接班人吧。」
她沒有注意到,路曉兮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
錢真是一個好東西啊,如果說普通人讀書是坐上了去半山腰的纜車,那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直接坐上了直升飛機直通山頂,他們可以肆意放縱青春,可以在人生不斷試錯,也可以躺平擺爛,照樣可以不費力氣地享有一切,還能順帶掠奪窮人的感情,踐踏窮人的尊嚴。
如果努力毫無回報,努力就不再有意義。
汪採薇見路曉兮神情越發落寞,竟不知如何安慰她。
女生友誼的粘合劑通常很簡單,可能是擁有共同討厭的人,也可能是分享某個朋友的八卦,或者是一起痛罵對方的情敵。
但今天的路曉兮,心事緣於更深刻的歷史遺留問題沒有解決,關於這部分,汪採薇無法感同身受。
汪採薇露出一臉嫌棄,繼續說道:
「沈燁肯定是發現了自己跟祁雨濃無話可說。上次我的一個朋友跟我吐槽她,他們聊到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時候,祁雨濃湊過來問這是哪一個奢侈品品牌。」
「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是二戰後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但這個體系在 1971 年被尼克森政府宣告結束了……」路曉兮喃喃接話道,接著她冷言自嘲道:「知道這些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當玩物,浪費著我的人生,憑什麼……」
路曉兮語氣里的陰鬱讓汪採薇停下了話題,她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曉兮,要不,你辭職吧,有必要為了一份工作丟掉尊嚴丟掉骨氣嗎?Just a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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