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書房的門被隨意叩響兩聲後,就有人推門探身進來:「汪小姐,到切蛋糕時間了,汪總讓您到大廳去。」
汪採薇緩緩轉過身,咬著後槽牙,半晌才說話:「你跟汪總說我不舒服,就不去了。」
「這......」傳話的服務員表情為難,「汪總他剛剛特別交待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所以讓我叫您一定過去。」
「我說了我不舒服!!」汪採薇表情結霜。
話音才落地,門被推開到最大,汪建坤出現在服務員身後。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像寺廟裡瞠目的羅漢,黑著臉踏進書房。
「汪採薇,你又要作什麼妖?我猜到你又要找藉口拖拖拉拉不肯去,所以我親自來請你了。」
「叔叔,採薇她......」
汪建坤眼神大刀一樣橫掃過來,粗暴掐斷路曉兮的話頭:「是採薇的朋友是吧,抱歉,現在我有家事要談,不方便外人在場。外面準備了茶點,請自便吧。」
汪採薇一把拉拽住路曉兮的胳膊:「曉兮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家她什麼事情都知道,沒有必要迴避。」順便回敬了挑釁的眼神。
父女的眼神在書房的空氣中廝殺到火光四濺,最終以汪建坤側身重重甩上門作為結尾。
「汪採薇,你現在馬上跟我出去。」汪建坤的語氣重得像石頭砸在地上,「今天這個場合,你只要能站著,就要給我到場。」
「我知道你想幹嘛。」汪採薇走向前兩步,「你不就是想藉此,向大家宣布我跟江若愚的婚事嗎。」
「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汪建坤抬腕看了眼手錶,「馬上到時間了,我不想把話再重複第二遍。」
汪採薇聽到這,覺得氣憤且好笑,乾脆一把扯掉頭上的珍珠發卡,又踢飛腳上的細高跟,頭髮被五指撩向腦後。
「汪建坤,你知道江若愚不喜歡女人嗎?」
她緊盯著汪建坤的臉,期待著在這張老臉上,出現如她方才一般的詫異表情。她要好好記錄這個時刻,享受這一刻難得又珍貴的報復快感。
「我早就知道了。」汪建坤面不改色,甚至有一絲嘲笑意味,「江若愚的那點八卦破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圈子裡沒有秘密。」
這回輪到汪採薇無法控制表情了,震驚、悲哀、痛苦,在臉上瞬息萬變,最後化成了憤怒,和一句不甘心的問句:「你早就知道了,然後還讓我嫁給他嗎?」
汪建坤輕描淡寫:「這很重要嗎?婚姻只是一個殼子而已,只要它夠厚夠華麗,能給你足夠的保護就夠了。誰管它內里是什麼樣子。何況,多少人想要這樣的殼子都得不到。」
汪採薇垂著眸子,眼前一波又一波的荒誕讓她措手不及,那些早就埋藏在生活里的地雷,正一顆顆炸開,把她的三觀和心,統統炸得粉碎。
「我從小就教育你和弟弟,想要成為成功的商人,就不要妄想情情愛愛的玩意,不要對人性有所期待,看來你是一點沒有學到。這就是為什麼,我絕對不會把家業交給你的原因。」
「你閉嘴吧你,汪建坤。」汪採薇一字一頓,咬著牙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汪家人,你的遺產,留著帶進土裡吧,我不稀罕。」
「汪採薇,你想幹嘛?」汪建坤終於變了臉色,原以為穩穩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突然蹦出了石頭,計劃脫離控制。
汪採薇沒有理會,只是側臉衝著路曉兮笑笑,「曉兮,抱歉了,今天我不能送你回去了,我現在有事要先走了。」
「你去吧。」路曉兮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我自己可以。」
說著,汪採薇拉開抽屜,拿了車鑰匙,光腳往門外跑去。
汪建坤拽住汪採薇的手臂,指尖用力到微微發抖,「汪採薇,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
「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把這個令人厭煩的姓給改了。」汪採薇掙了掙,「汪總別逼我,別讓我在外面這麼多重要賓客面前丟你的人。」
汪建坤氣到顫抖,手勁卻鬆了松。
汪採薇趁機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她光著腳把油門踩到 120 邁,在夜晚的郊區里炸起一連串驚雷,轟鳴聲響徹夜空,馬路的灰塵驚懼四起,行道樹上的鳥兒使勁撲棱著翅膀,來不及躲開。
車停在一個老舊小區門口的路邊,匆忙而下一位長裙女郎,光著腳,拎著裙角在月色下奔跑,像是午夜逃回家的灰姑娘。
不同的是,被奪去一切華麗衣著的她,被打回現實的她,不是狼狽地逃回家,而是奔赴一場真正的屬於她的舞會。
她在幽暗潮濕的樓道里一圈又一圈地拾級而上,樓道的感應燈也一層層被點亮,喘氣聲跟隨著心跳的節拍,是圓舞曲的前奏鼓點。
腳底傳來的真實感,冰涼且刺痛,是踩著水晶鞋的代價。
終於來到了八樓,她大口大口地踹著氣,仿佛溺水才爬上了岸。她看了一眼那扇只敲過一次的門,門縫裡面透出微微昏黃亮光,心安穩許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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