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情!」許蓓貝激動到拍桌而起,「汪建坤這個老混蛋!!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黃曼月依舊平靜地端坐,她早已經將這些不堪入目的信息,在心裡獨自消解千百回,逼迫自己將它們嚼碎吞下,消化成為「賢妻良母」的養料。
「你鬥不過他,就算你把視頻交給媒體,你敢保證他沒有辦法壓下去嗎?反而是你,可能毀了自己。」
許蓓貝分不清黃曼月是敵是友,如果是友,為什麼她姿態矜貴,手捏籌碼,想要審判她,那如果是敵,為什麼她眼裡有憐憫和疼惜。
黃曼月接著放出最後一個籌碼:「我知道汪建坤贈與你兩套房,都登記在你名下,但你可知道,這屬於夫妻共同財產的非法處置,只要我願意配合訴訟,他就能將房子合法要回來。」
許蓓貝徹底不說話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兩人有些沉重的鼻息聲,半生錯付的愛情,與未曾被憐惜真心,兩段悲劇在此時空交錯糾纏,說不清誰更可悲,但可以肯定是,沒有人是贏家,唯剩一屋可憐人。
「或許,我不必是汪建坤的妻子。」
「什麼?」許蓓貝無力抬眸,不懂她的意思。
「我可以是你的黃阿姨,是你的朋友,我們沒有必要互相傷害。我現在只希望汪家產業穩定,保我的兒女能安定過這一輩子,所以......」她定定看向許蓓貝,「我們達成一個協議吧,你名下兩套房,我不會要,我們可以簽協議確權,但,你要把唯一的視頻交給我。」
許蓓貝遲疑:「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沒有選擇。」
黃曼月目光里的憐憫慢慢收回,神色暗了暗,「我給你的方案,是你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桌子下,她不自覺握緊了手機,手機屏幕上,彈出新的消息,點亮鎖屏上她與一雙兒女的合照。
屏幕很快又暗下去。
一個月後,有營銷號寫了篇《汪氏企業實控人退位讓賢,疑是獨女篡權奪位?》。文中透露,汪氏企業目前實際已經正式易主,為了不影響集團下子公司上市,因此未對外透露風聲,但據內部知情人士透露,汪家獨女已經進入企業開始學習公司管理,準備隨時接手公司。
更有不可靠傳言說,之所以在上市之前如此匆忙將企業交付女兒,關鍵在於未來女婿萬江集團總經理從中斡旋助力,神秘人透露並分析,除開汪建坤忌憚未來江家實力外,更重要的是,其有重要把柄被拿捏威脅。但奇怪的是,汪氏千金和江家公子同時又簽下婚前協議,明確切割了雙方財產,江氏公子究竟意欲何為?難道是真愛?
可惜閱讀量可憐,無人關注。
直到上市那天,這篇粉絲量為個位數的公眾號的文章,才被各資本號爭相轉發。
敲鐘儀式上,人們注意到,實控人汪建坤身邊出現一名從未露面的神秘年輕女子,面容嬌俏,身穿黑色大墊肩西裝,頭髮大咧咧地完全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腳下踩著的十厘米的黑色尖頭高跟鞋, 從容自信,神采飛揚,眉宇間滿是得意。
反而是女子身邊的汪建坤,沒了往日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發梢銀髮添了不少,佝僂著背, 衰老了不少。
敲鐘時,禮儀小姐遞過來的小錘子,也是被喚了好幾聲,才接過來。
坊間傳言,是汪建坤奪了女子的舍,還附上了面相分析——那眉眼、那姿態、那說話方式,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汪建坤啊!
當路曉兮把營銷號文章轉給汪採薇時,她正在慶功宴上與各路商業夥伴觥籌交錯,套路熟練地寒暄客套,再交換名片,像只美麗的花蝴蝶。
她快速劃完文章,噗呲一笑,立刻回道:「沒有我那篇寫得好。」
宴會廳的角落裡,路曉兮看著人群里翩躚飛舞的汪採薇,感慨萬分。
「真替她開心啊,終於如願以償。」
身旁的男人兩指推過眼鏡,雙手插兜,玩笑道:「好狠的女人,放在古代,怎麼也是個武則天二世吧。」
路曉兮笑起來:「怎麼?女人專注事業就是狠?」
「那倒不是,但是她願意拿一輩子的婚姻來換,這魄力,夠狠。」
「你怎麼知道?」路曉兮吃驚,「除了我和薇薇,以及那個男人,誰也不知道這事。」
「別忘啦,IPO 的盡調工作一定要做夠。」他伸手去推路曉兮的頭,「我跟江總接觸過一些,很多蛛絲馬跡可尋的啦,你還要跟我多學習呢。」
路曉兮不懷好意地揶揄:「接觸一些.......你不會也是吧......」
鹿鳴好氣又好氣,氣憤顯得心虛, 眼前人又可愛得捨不得打,只能咽下去氣去,耐心解釋:「有一次商務酒會,我看到他跟對方聊完一陣,背過身去的時候,偷偷翻白眼來著......」
路曉兮費解又錯愕:「這就可以確定?!?」
「哪有直男翻白眼啊,你見過我翻白眼嗎?」鹿鳴驕傲地挺了挺背,神色得意,「直男更能一眼看穿誰是 gay.。」
「值得懷疑.......」路曉兮配合地翻了白眼。
「我很開心。」鹿鳴突然來了一句。
路曉兮望向他,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斂起了不正經,恢復了幾分在律所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
「開心什麼?」
「開心能這樣跟你聊天。你終於不再故意躲著我了。」
「我......有故意避著你嗎?」
「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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