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屹沉默片刻,說:「我很久沒回老家了。」
想來他爺爺奶奶去世後,老家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人和事,周漾閉了嘴,沒有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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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依舊是陽光熱烈的天氣,周漾看著窗外出神。
化妝師還在她的臉上補妝,確保她的妝容在待會兒舉行的儀式上完美無缺。
身後的門忽然被打開,周漾以為是方文菲,她剛才發現自己的工作手機落在了車裡沒帶上來,拜託方文菲幫忙去拿,臨走前還被方文菲一陣數落,說她不僅玩閃婚,連對待婚禮的態度都如此敷衍,自己的大喜日子竟然還惦記著工作。
「找到了嗎?」周漾問。
沒聽到回答,化妝師停了手望向身後。周漾回過頭,看見戴聿誠就站在幾步之外,她沒說話,眼神示意了一下化妝師。
化妝師放下手中的刷子離開,帶上了門。
周漾站起身來,笑靨如花地看著戴聿誠。
「婚紗漂亮嗎?小叔叔。」
她一身緞面婚紗,剪裁流暢、做工高級,不僅氣質高貴典雅,還襯得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性感。
戴聿誠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他剛從機場趕來,雖然洗了澡換了衣服,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還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風塵僕僕。他笑了笑,走近,很自然地攬上周漾的腰,一把將她帶入懷中。
「好玩嗎?」他低頭要吻她。
周漾雙手隔開兩人,冷聲說:「放手。」
他低聲道:「我很想你,」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別鬧了。」
周漾偏頭躲開:「誰跟你鬧了?」
她眼中的嫌惡不假,戴聿誠不由臉色一沉,端正了語氣說:「孩子的事情,確實是我錯了,是我考慮不周,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他的聲音壓抑又克制,眼睛緊緊盯著她不放,「看我這樣慌不擇路地飛回來,你有沒有解氣一點?」
周漾的婚禮事宜保密很久,她特意交待身邊所有人不要告訴戴聿誠她要結婚的消息,她趕在婚禮前夕親自通知了他,為的就是現在。
從戴聿誠要她打掉腹中胎兒的那刻開始,她就在期待著有一天能品嘗到報復的快感。現在看來她大獲全勝,可是此時的她非但沒有感到痛快,反而比之前更加失望。
「輕飄飄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幾個詞,」周漾冷笑,「懲罰、解氣,這就是一個生命在你心中的份量。」
戴聿誠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接連的挫敗讓他有些氣不順,「好,是我說錯了,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停止這場婚禮?」
「為什麼要停止?」周漾不解地望著他,「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就已經永久出局了。」
「漾漾,」戴聿誠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覺用力,「我真的很抱歉。」
周漾不看他,掙扎著說:「可你還是弄疼我了……小叔叔,你是不是忘記我現在的身體不是一個人了?」
戴聿誠一怔,眼神落在她的小腹——雖然那裡還一片平坦,但他還是立刻鬆開了手。
周漾重獲自由,連呼吸都自在了幾分,她往邊上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情。
「我決定的事情沒什麼好再談的,我已經和許屹正式領證,」她停下來看他,「啊,你還記得許屹吧?就是我的初戀,」她微笑著繼續,「當初我和他是真心相愛,如今再度重逢,也是真心想要白頭偕老……我可沒時間跟你鬧著玩。」
「漾漾,」戴聿誠再次喊她的名字,這次的語氣帶著他習慣性的警告,連同他的眼神都仿佛透著一絲陰鷙,「你懷著我的孩子和別的男人結婚……」
周漾立刻打斷他:「糾正你一下,這是我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決定他的父親是誰,」她停了停,「而你不配。」
戴聿誠沉默地看著她,像是忍耐了很久才沒有徹底爆發。
他低聲道:「你明知道我那麼愛你。」
周漾嗤笑一聲,索性在沙發上坐下來,好好地欣賞他的憤怒、痛苦,還有……深情。
「小叔叔,愛不愛的重要嗎?是你教我的,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這些都是一碼歸一碼的事情。我倆本質上是同一種人,愛自己愛金錢愛權利,遠勝於愛其他的一切。我已經厭倦了跟你討論未來,也厭倦了維持這種地下關係,說到底,婚姻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只是工具罷了,我有我自己的事業和前程,請你不要妨礙我的計劃。」
戴聿誠沒有說話,他只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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