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香客,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成凌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邊的張皓宸,搖搖頭。
將手中的三柱香插進大肚香爐里。
秦擎:「那就不打擾兩位香客,你們請便。」
離開前,她向成凌略提了一句:「我看您臉色不是很好,道觀里有義診室,是觀里的道長坐診,診費和藥錢都是免費的。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說完她便真離開了。
也不知道這位一生行善的好人有沒有這段緣法。
-
道觀里隨處繚繞著香燭,待得久了成凌就有些受不了。
他手握成拳,抵在口鼻處,不住咳嗽。
雲瑞忙給他拍背順氣,扶著他到旁邊的石階處坐著。
「早讓你戴上口罩,也不知道倔什麼?」說著從包里翻出一個口罩打開給他。
成凌一咳,就咳了好久,手上還帶了些咳出來的血絲。
他默默接過妻子遞過來的濕紙巾擦手擦嘴,然後若無其事將口罩戴上。
一開始咳血還會緊張害怕,現在呢,已經習以為常。
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情。
或者說是,說服了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這至少能讓他在最後的一段時間裡,過得心平氣和一些,不會時時驚懼著不知何時將要來臨的死亡。
可他仍然懷念這個世界。
他不想把最後的日子浪費在醫院裡,日日與那些儀器管子為伴,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
在他看來那已經與死了沒什麼區別。
即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成凌也想讓自己置身在這個世界的絢爛里。
他想用最後一段時間來感受這個世界。
儘管空氣中的粉塵,異樣的味道都會讓他更難受,但他仍然不想戴口罩。
以前戴得多了,反正他現在這幅消瘦的被病痛折磨過的樣子,也沒有人會認得他。
他想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他想要用自己的鼻子直接接觸和呼吸這個世界,而不是隔著口罩。
雲瑞也在他身邊坐下來,用保溫杯給他倒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水。
「剛才我還擔心是有粉絲認出你來了,還好是虛驚一場。」
「認出來了就認出來了,也沒什麼。」
雲瑞:「我可不樂意,我就想你留給粉絲最後的記憶依然是舞台上那個意氣風發的歌手,是樂壇橫空出世的音樂才子,是一代人心中的光。」
「呵……」成凌都給聽笑了,「所以你每隔一段時間就在我的微博上發我以前的照片?」
「我囤了你好多照片,一周發一張,可以發好久都不重樣!」雲瑞抱著成凌的手臂,臉頰靠在他肩上,「成凌。」
「嗯?」
「會有很多人,記得你的,記得你最好的樣子。」雲瑞說,「我會讓很多人記得你,哪怕我也不在這個世界上。」
成凌沒說話,拍拍她的手。
兩人沉默地倚靠著,看著大殿前人來人往。
成凌以前並沒有機會把自己就這麼放在人群里,要不了一小會兒就被被粉絲認出來。他必須離開,不然可能造成踩踏。
久了以後,他身邊像是有一個真空薄膜把他和世界分割開來。
還是現在這樣好。
他可以去早市上為了兩毛錢和菜販討價還價,可以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也可以像現在直接坐在青石石階上看道觀里各色遊客,真的很有意思。
比如有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宗教場所。
眼睛都不夠用,四處亂飛,看什麼都新奇。
她們手裡還提著香燭,估計是被山下的無良商販給騙了買的,現在道觀里是免費給香的,且不許自帶。
她們也學著人排隊去值殿的小道士那裡領香,只是在半道上看了一位阿姨上香和拜神的動作。
那阿姨估計是道教信眾。動作很規範,也太虔誠,太有儀式感。
兩個女孩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神活靈活現的,都在傳達著「上香難道不是點燃放在香爐就行嗎,拜神不就是跪下磕個頭起來就行嗎,怎麼有這麼多動作」的意思。
兩人都在打退堂鼓,等大殿裡不知怎麼突然傳來一聲唱經的聲音,這種肅穆的氛圍瞬間讓兩個無信仰的好奇女孩兒給勸退了。
她們瞬間撤出排隊的隊伍,捂著臉就溜出門跑了。
成凌忍不住低聲悶笑。
雲瑞:「你在笑什麼?」
成凌便低聲和她講了。
雲瑞無語。
「看人笑話你就這麼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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