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是那麼璀璨可貴。

虛影不懂，為什麼在這種時刻，它會注意到把不曾在意的東西。

它抬頭望去，再看言初時，卻發現她不是一個人，在她身後的遠處，幾個人一直在幫她清除路上的障礙。

游文欽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清掃著墜落的碎片，司空佑明和曇生一直加持著狀態，巫千逸眸光鋒利，難聽的笛聲混雜在大地的嗡鳴中，震碎周圍的障礙。

褚清暴力摧毀著向著言初探出的鎖鏈，陳一歸所過之處，萬千森木瘋長掃蕩著言初前進路上的一切。

再往遠處看，那青銅書冊垂落的金色字符正在朝著言初匯聚，附著在她的刀刃上，凝聚在她的手中。

那濃重的殺意最後成為擊殺它的利刃，無法抵擋，無可反抗。

人，才是文明的主體……

有個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

被凍結的最後幾秒，沒有形體的虛影居然凝聚出了身體，一個十分普通的人類。

在無數墜落的天空殘片中，它看到了最初的故事。

那是一個極其發達的文明，戰勝了天災，戰勝了宇宙災難，他們走出了星球，來到了宇宙，建立了無比繁榮的文明。

但他們無法終結內鬥，無法結束戰爭，明明沒有外敵，但這無休止的爭鬥似乎也永無止境。

各種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他們的科技水平無比發達，甚至研發了降維技術，但這些都無法讓一切停止，文明不可避免的走向滅亡。

繁華的文明在一次次戰爭中走向不可遏制的毀滅，最終，絕望的人們開啟了文明冊，讓這個無可救藥的文明徹底毀滅。

但人總是有兩面，那些人不甘心自己的文明就這樣消失在宇宙，於是用最後的技術留下了它，智能？機械生命？

隨便怎麼稱呼都行，他們只留下了擁有所有權限的它，以及那破敗的文明，似乎只是想讓它見證這一切。

卻未曾想，本該飄蕩在宇宙中的文明冊，居然從文明殘骸中汲取到了能量，甚至開始追尋腐朽的文明氣息。

在吞噬第二個文明開始，它仿佛明白了什麼，開始探求自身存在的意義，於是驅使著文明冊去迎接那些即將消失的文明。

它想，這是它誕生的意義。

但看到這些碎片，見過如此多的靈魂，它不得不承認，它的誕生，毫無意義。

本就是一群即將逝去的人，留下的一個念想，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只是它一直不想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文明冊意識體被凍結的最後一秒，映照在它眼中的，是億萬靈魂閃爍的光彩，也是它求而不得的存在。

也許，它曾經的文明也擁有如此勇敢的人，可最後還是陷入毀滅，這些人會走向何處，會不會重蹈覆轍，也不是它能關心的。

從一開始，從吞噬第二個文明開始，它的選擇就錯了。

執著於自身存在的意義，最後走向滅亡，執著於文明存在的意義，也會走向毀滅。

寒冰凍結靈魂，文明冊的意識體說出了最後的話，像是那個文明遲來的醒悟，又像是最後善意的提醒，更或者，是一句警告。

「人，才是文明的主體。」

第164章 退退退！

俯衝而來的言初握住刀柄，在億萬魂靈的期待中，鋒利的刀間閃爍出無盡的輝光，雷鳴響徹，冰冷的刀刃之上卻是熾熱的閃光。

言初悍然向前，揮出刀鋒，為這荒誕無稽的一切畫上休止符。

錚——！

當無可匹敵的刀鋒划過凍結的虛影時，天地失色，萬籟俱寂。

那一點寒光似是從無數人眼前划過，伴隨著漫天碎片狠狠砸穿大地，引發無盡的狂風暴雨。

砰！

虛影化為冰晶如雨簌簌隨風飄揚，失去核心的文明冊徹底衰敗，無數流光爭先恐後的進入啟命錄。

徐念抬頭望向天空破碎後那冷寂的黑暗，失去聯絡功能的終端再次運行。

她抬起手腕，上面只有一行字：「已定位成功，支援還有一分鐘到達。」

空曠死寂的宇宙中，一本滿是裂紋的青銅書冊鼓脹著，似乎有什麼試圖從其中跳出來。

那股毀滅性的力量鼓動著向四周蔓延，狂暴的氣息讓遠在幾個星系之外的星球駭然，引發了眾多宇宙勢力的關注。

一顆如同王冠一般的星球上，正在訓練場觀看機甲切磋的人倏然抬頭。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疑惑不解的低語：「這是……堪比恆星爆炸的能量，距離如此近，誰打過來了？我們赤王星最近沒得罪誰吧。」

距離他僅有一步之遙的女子碰了碰雙拳，火花四濺。

「父皇，與其終日擔心，不如主動出擊，剷除不安因素。」

女子笑著，紅色的頭髮如同火焰跳動，彰顯著她火爆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