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斥責已經無法損害貓的心態,她笑嘻嘻地說:「我們晚自習在討論星星——天上的星星。」
「前兩天有流星雨,可惜一直在下雨,我都沒看到,晚上就說到天上的星星了。」
老闆冷靜地說:「你看不到流星是因為你要上學,和天氣關係不大。」他提過可以帶她去觀星條件好些的城市,但是求學心切的貓咪拒絕了。
胡星又伸出爪子,撓了撓老闆的脖子,完全不搭理他的話題,「你看到我畫的獅子座,是不是很符合?」
老闆回想了剛剛她遞過來的那張紙,「是的。」仔細辨別,確實挺像獅子的,但是不像獅子座。
胡星又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叫星星嗎?」
這個話題和別人無關,老闆稍微坐直了些,「為什麼?」
貓的手沒離開老闆的脖子,一邊解釋,一邊抓老闆。
「當初王主任招我入學要登記的時候,本貓無名無姓,王主任問我要不要跟他姓,我想了下,還是想姓『虎』,但是王主任覺得這個姓和我不搭,我就選了同音字。」說罷,胡星遺憾地嘆了口氣。
「然後我本來想叫『胡虎』的,但是,王主任又說我不太認真,唉。」
老闆通過後視鏡掃了胡星一眼,心裡比較贊同王主任。
「後來我發現星號有點像貓爪,就叫星星了。」
她的一字一句流進老闆的耳朵里,慢慢勾勒出胡星的樣子,他逐漸忘記了剛剛在校門口時看到的場景。
貓在後視鏡和老闆對視,笑嘻嘻地說:「綜上所述,我覺得星星這個名字很好。」
老闆沒說話,兩個人沉默著,憋了一個紅綠燈路口,老闆才說:「我送你一架天文望遠鏡吧。」
胡星在晚自習的聊天裡,也被同學科普過這個觀星工具,心裡已經把它和金子劃等號了。
胡星揪了下老闆的頭髮,懲罰似地說:「你怎麼不給我摘個星星呢?」
老闆有點為難,這確實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大洋彼岸的馬某也沒有摘星的偉願,他更是沒這麼想過。
老闆看著前方的倒計時,思索了幾秒後,說:「這有點困難,但我可以為你爭取一顆小行星的命名權。」
胡星有點捨不得揪老闆的頭髮了,她像摸狗狗腦袋那樣,手指毫不客氣地在老闆發間流連。
「你好有錢啊。」
「還行。」
胡星有點後悔沒坐到副駕駛上,現在和老闆接觸的面積只有一個手掌心。
可惜老闆的車頂不是透明的,抬頭看不到星空,她倒也不覺得失落。
她心中有一種輕快的幸福感,無論是晚自習和同學討論星座,還是現在和老闆聊怎麼看星星,都讓她有種升騰在雲端的幸福感。
她在心裡比較這兩種幸福,可能是日久深情的原因,她對老闆有一層濾鏡,天平的公平性已經不存在了,一端天然地就被壓了秤砣,況且老闆給她帶來的幸福感像一座大山壓在那端。
或許也不是對老闆有濾鏡,而是他本來就非常好。
胡星收回自己作亂的手,交叉起來墊在腦袋後面,感嘆地說:「認識你真好!老闆你是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語氣非常甜蜜。
老闆時不時會遭到她的糖衣炮彈,但他絲毫沒有建立起抗糖性,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心浮氣躁。
要不是都推容易踩到油門剎車,他簡直要踩出交響樂。
老闆在胡星的傾情告白下,矜持地回覆:「我也是。」
遇到你,我也覺得特別幸福。
——
陪伴一個高中生上學不是一件好差事,老闆作為陪讀的「監護人」,旁觀了胡星起起伏伏的考試經歷。
他很想勸胡星,在已經有offer的情況下,可以適當的偷懶,但是胡星苦兮兮地埋頭苦學,總是不願意放棄。
高二結束了。
胡星背著書包,推著裝滿了書的小推車,來到老闆身邊。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也是差不多的狀態,同樣是結束了一個階段,投奔下一個貓生的部曲,但前後的心態完全不同。
那時她還在忐忑自己的工作,憂心被王主任誇張形容的老闆該是怎麼樣的恐怖,每一步都踩得不踏實。
胡星搖頭晃腦地說:「時移世易,心境大不相同。」
杜賓接過她的小推車,把上面堆的書撞到後備箱裡備的大箱子裡,「別咬文嚼字了行不行,這裡還有個半文盲。」
胡星背著書包拉開車門,老闆剛好坐在這一面,穿著白襯衫,袖子挽到肘彎。
胡星先低頭嗅了嗅老闆,才樂呵呵地關上車門,繞到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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