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改口，改口費還沒著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老闆的父母面面相覷，默契地低頭吃飯。

老闆拿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牽著胡星的手上了車，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等到車開出去三分鐘，老闆說：「和他們住在一起習慣嗎？」

胡星：「挺好的啊，和我們之前一樣，反正叔叔阿姨又不和我們擠一張床。」再說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也沒有多少一起相處的時間。

老闆扭頭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但貓很真誠。

老闆：「後天一早我就讓他們回家，後面就沒人吵你寫作業了。」

他一想到這個就頭疼，每天胡星放學回家寫作業的時候，他爸媽就湊在旁邊圍觀，時不時拍點小視頻發到朋友圈偽造人設，還要大聲的竊竊私語，胡星適應良好，他卻非常不適。

以往都是他出演這個角色！

貓聽到他說的話後，撓撓頭，問道：「以後我們有孩子也要和她們分開住嗎？」

早上差不多的問題已經問過了，發問者不同，老闆的態度也大相逕庭。

父母問他橫眉豎眼，胡星問他有些羞澀。

老闆語氣溫和了許多：「情況不一樣，我雖然是他們生下來的，但是不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我們的……孩子肯定不一樣。」

這怎麼能比呢？

他父母把他當玩具，但是他又不會這麼對自己的孩子。

胡星若有所思，又問他：「我們真的能生出孩子嗎？」

不會是和騾子一樣的體質吧？

老闆咳嗽了下，過了會兒才說：「到時候再看。」婚都還沒結呢，這有點太超前了。

這個話題說完後，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陣子，老闆再次挑開話題：「你今天考什麼？」

貓現在除了月考之外，每周都有單獨的模擬考，只考兩門，當天就能出分。

胡星聞言癟嘴，嘆了口氣說：「考數學和綜合啊。」

雖然她沒有長處，但是短板都很均勻。

老闆安慰道：「等考完就帶你出去吃飯，別擔心。」

貓認為他不能替自己發言，誰都不能感同身受，擔心還是要擔心的，但是考不好也沒什麼懲罰，也就還好。

兩個人嘰嘰咕咕說了一路。

前兩天下過雪，路面上還有沒有消融的冰雪，胡星跳下車，蹦蹦跳跳地走進校門，背對著他揮手。

老闆不知道她是在和別人打招呼還是再跟自己道別，心裡默念了一句「再見」。

回公司的路上是杜賓在開車，老闆覺得並不如自己開得安穩流暢。

老闆看著窗外飛速逝去的街景，腦海里都是胡星臨走時在自己臉上的那個親吻，認為他和胡星之間的感情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不必擔心未來。

再等幾個月，等胡星高考完，一切還將再度變化。

那時候他就不算是在和高中生談戀愛了，可以跨越這道心理上的小小障礙了，哪怕胡星本人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成年「人」了。

老闆：「杜賓，你知不知道哪裡辦婚禮比較好？」

杜賓：「不知道啊，我沒有女朋友，更沒有未婚妻，連暗戀對象都沒有，至今還是孤零零的單身狗，肯定不會關注這些。」他的話有點陰陽怪氣，但是說到了老闆心坎上。

老闆：「確實，問錯人了。」他拿起手機，翻閱自己的通訊錄，表情很得意。

杜賓心平氣和地開車，把剛才的小插曲當作是自己刷到小GG了，雖然很難聽，但是也就只有十五秒，能忍。

他還能笑著說：「老闆，等你和胡星結婚的時候，我能不能去吃席啊？」

老闆忙著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喜悅，聽到杜賓這樣可憐的請求，沒怎麼猶豫就說：「可以。」

杜賓也算是這段完美戀情的見證者了，去當觀眾也算有始有終。

……

雖然已經商量好父母離開的時候，但他們還是用盡了各種手段拖到了跨年夜那晚，打算在老闆這裡吃完這頓飯再走。

老闆很生氣，父母很狡猾。

他們大聲嚷嚷：「這種日子就是要一家人都在一起才能開開心心的，你再說我們就狗叫！」

貓立刻起身調解，勸說老闆又安撫他的父母，一伙人終於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吃飯了。

老闆總是擔心她會覺得多兩條狗不自在，經常問她需不需要把多餘的比格驅逐出境，胡星藉此表達了對比格的讚美之情後，老闆更緊張了，簡直想連夜把他們牽走。

好在貓最後掌握了正確的談話技巧，老闆暫時容忍了那兩隻冒犯的比格。

年夜飯百分之九十是提前訂好的，剩下的百分之十的四碗米飯是老闆自己煮的，還有一瓶紅酒和碳酸汽水。

四個人並不和諧地乾杯後，低頭吃飯。

老闆幫胡星剝好蝦遞給她，被媽媽看到後，立刻對自己的丈夫怒目而視，遞過自己碗。

霍老爸立刻剝了一隻坑坑窪窪的蝦進貢給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