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她的時候,何雋語的心中莫名就升起了一陣憐惜。
到了指定的地點,山下的小院裡站著一個面相慈悲的僧人,他的周身散著金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何雋語想將孩子交給僧人,但那人拒絕了,他向她行了一禮:「施主今日救人一命,功德無量。」
他拿出了幾本泛黃的舊書,那書頁都起了毛邊,但何雋語能看出其中泛著的金光。
僧人:「今日我來此處並非為了這個孩子,我不能在此久留,於是將這套書籍留給你,待你閱後,是去是留全看你心意。」
僧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何雋語抱著孩子抬起頭來,卻發現這間小屋之外憑空豎起了一層金色的屏障,就像是仙俠小說中的結界一樣。
何雋語在花甲之年竟然迎來了第一次開竅。她本來不想看,但第一本古籍卻憑空鑽進了她的腦海之中,那些金色的小人在她的腦海之中亂蹦。
她第一次用這種奇特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
整個世界變了一副模樣,空氣中飄著各種各樣的小點,原本平平無奇的路邊也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波動。
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有聯繫,她看見自己和這個嬰兒身上牽著一條粗粗的線,那是親緣線。
何雋語雖然一直沒有結婚,她的親緣一直很淡,年幼時便失去了雙親,家中也並沒有關係親近的長輩,她便也沒有被催婚的壓力,一直獨自一人生活到了現在。
她抱著孩子在山中小屋住了下來。
何雋語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她笑著逗那孩子:「你奶奶我工作一輩子,剛好夠養你這個孩子。」
原本以為日子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後來有一天,有人敲響了她的門,喬曼殊渾身是血地倒在了小院門口。
何雋語嚇了一跳,她用著不太熟練的能力幫喬曼殊抹去來時的痕跡,她足足忙活了一天一夜,終於將痕跡都消除了。
此時的喬曼殊已經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年輕貌美充滿活力的人完全不一眼了,她形容枯槁,手臂細得可以輕鬆折斷,就連臉頰都凹陷了進去,何雋語都怕一陣風吹過來將她吹跑了。
也許是那僧人的陣法確實很厲害,竟然真的沒人尋來。
喬曼殊也在何雋語的照顧下越來越好,臉上也有氣色多了。
她頗有些慚愧:「我只提醒了您一次,您卻為我做到了這種地步。」
何雋語站在灶台前緩緩地攪動著鍋里的粥,她搖頭:「人的命是可貴的,不能簡單地以人頭數計算,那日你救我一命,現在我救你一次。至於這孩子,那該是我與她算的,你好好地養著身體就好了。」
可是後來,喬曼殊做了一場夢,夢中有人找到了這裡,小院中無人存活。
夢醒之後,她便急著離開。何雋語看見自己與她的母女線逐漸變細,最終消失不見,喬曼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在後續的日子裡,何雋語更加專心地鑽研僧人留下的書,她在僧人留下的陣法里套了一層又一層的隱匿陣法,生怕被外界的人察覺到半分不對勁。
回憶結束,何雋語平靜地說著:「其實我猜到她當初救我是因為她看見她會在將來有求於我。但論跡不論心,如今的我不可能去苛求過去的我。」
「我很開心她當初會選中我。」
第198章
喬曼殊走的那一天,何雋語抱著孩子躲在暗室里,她完全不敢動彈,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那股氣息逐漸遠去。
她的視線落在懷中的孩子身上:「以後你就和我姓吧,就叫……何辜……你還這么小,那些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平平穩穩地過日子,永遠也不要被找到。」
從此, 她就守了何辜二十年。
何雋語目光落在某一處角落裡,她仿佛又看見了當初那個如玫瑰般嬌艷的女子。
那日一別, 她果然沒能回來。
回憶自己過去的歲月,何雋語竟然覺得曾經困於俗世的那些日子逐漸模糊了,曾經的那些家長里短與世俗眼光都在時間裡被抹去了。
她現在只能記得與孩子們的美好時光。
何雋語平靜地說:「你媽媽離開之後,我就在這裡建了這所孤兒院,將原來小屋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搬到了暗室里。有時候想起曼殊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坐一坐。」
「這裡的孩子來自各地,他們會去往不同的地方,他們會成為不同的人,他們的氣息是掩蓋你痕跡的最好方式。」
「當年的事情你母親也沒有和我詳細說過,只說是有人盯上了你,所以囚禁了她與你父親。後來你慢慢長大了,曾經的時候我也忘記了大半,只記得她說要在合適的時間將盒子交給你。」
「我經常坐在這裡,拿著盒子思考什麼時候最合適。但正如你媽媽說的那樣,你天生魂魄不全,整個人呆呆的,被欺負了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好了,你長得很好,也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我想, 你媽媽也會感到欣慰的。」
何雋語強迫自己不去回憶喬曼殊離開的那一日的情景,她偏過頭,拿出了之前墊在鐲子下的書信,遞到了何辜的手裡。
何辜坐起身來,拆開了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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