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鄭院使除了在長信宮內替皇族成員看病,也會在國都城範圍內應邀出診,賺些銅板貼補家用。當然,如果他充分利用手中職取私利,也不至於普通成這樣。
因為鄭津憑藉出眾的醫術、竭盡全力的醫心和雙袖清風的為官之道,在連栽了六名太醫院院使後,才被眾人推上了院使的職位。
事實證明,即使坐上院使之位,鄭津還是那個鄭津,毫無變化,在位一年有餘,半點好處沒為自己撈,遇上晉王那個殺神,差點斷送了全家性命。
鄭國公在心裡嘆氣,鄭院使在大獄時可曾後悔?
「鄭院使,快要夜禁了,還不回?」鄭國公覺得鄭院使心裡藏著事,而且事情還不小,但長信宮的宮門向來是非多,耳目眼線更多,不能問得太直白。
「啊,還沒上年歲就有些糊塗了,」鄭院使向鄭國公行禮後,「就此告退。」
「鄭院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本王這幾日有些頭暈,不如你上本王的馬車診治一二?」鄭國公忽然出聲阻攔,身形也跟著晃了晃。
「鄭國公,請。」鄭院使不疑有他,立刻停住腳步。
鄭國公的馬車再次行進起來,不快不慢。
馬車裡,鄭國公直截了當地問:「鄭院使,你找齊王殿下有事?」
鄭津一怔,然後低聲問:「鄭國公,齊王殿下的身體其實是飛來醫館治好的?」
鄭國公不點頭也沒搖頭。
鄭津心中瞭然,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聽說,今日嘉寧郡主也去了飛來醫館,速去速回,歸來也已痊癒。」
「喲,」鄭國公打趣,眼神卻極為危險,「鄭院使的消息也著實靈通。」
鄭津據實相告:「某今日陪拙荊去西市買菜,剛好見到國公府的馬車,嘉寧郡主從帷裳內打招呼,說是去飛來醫館,還送了某三匹布料。回來時,也遇到了。並非刻意打探。」
鄭國公的眼神又變得平和,據晏敦和梅敬竹說,別說鄭院使,就連太醫院都無法與飛來醫館相提並論。
鄭津滿臉疲憊地嘆息:「某才疏學淺,實在不能勝任院使一職,慚愧。」
鄭國公又拽回話題:「為何想見齊王殿下?」
鄭津從寬袖裡抽出三份紙卷卻又放回去:「鄭國公,您當年離開國都城南征北戰時,有沒有覺得危險或蹊蹺但又說不出理由的時候?」
鄭國公笑出魚尾紋和滿臉褶:「這可太多了!」
「那您會如何對待才不至於無中生有,如何處理才不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鄭國公收斂了笑意:「有話直說。」
鄭津像下了重大決心:「齊王殿下接某的時候,某給他塞了紙條,請他小心長信宮的吃食……不,某隻覺得宮裡……不安全……」
「有人要毒害齊王殿下?!」鄭國公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此事萬萬不得發生!
鄭津把剛才塞回寬袖的三份紙卷又抽出來,鄭重其事地呈到鄭國公手中:「請過目,只覺得可疑,但某實在沒有證據,也不知該如何對齊王殿下說?」
事態緊急,鄭國公一目十行將紙卷看完,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你也敢猜?!你不要命了?!」
鄭津坦然地注視鄭國公:「某在大獄裡以為會很快就死,卻沒想到死期延後,在裡面看人瘋癲看人觸牆而亡……除了對死的恐懼、對家人的歉疚,還有兩樁事情,。」
「現下太過多變,某隻擔心齊王殿下,畢竟當年,某對他遠沒有對晉王秦王二位殿下那般用心,也沒能照顧很多年。萬萬沒想到,十年時間,物是人非。」
鄭國公剛起身又坐回原位:「齊王殿下現在吃的喝的都來自飛來醫館,長信宮內的一概不碰。」
「那就好,」鄭津這才放下心來,再次看向鄭國公,「今年初,某收到來自林州府醫館的求助書信,有這麼厚,裡面講述了林州王母山附近的石雕工匠得的一種怪病。」
「他們都在二十至四十歲,沒有外傷,也未感染風寒,就是漸漸地呼吸困難,有人甚至就在石刻崖邊活活憋悶而死。」
「當地謠傳四起,說他們整日鑿岩挖山觸怒了王母山的山神,受到了懲罰。石刻工程就此暫停,其他石刻工匠聽到這樣的傳言,根本不敢去那裡做工。」
「經過林州府醫館的醫者們詳細檢查,他們似乎得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肺病,最後憋悶而死。」
「因為此事實在怪異,林州府經驛站送信到太醫院,問是否需要送兩三位病患到國都城來?但因為事關山神懲罰的事,某也不敢輕易答應。」
「此前,某向晉王和秦王二位殿下稟報過,他們沒聽完就拂袖而去,此事也就此擱置。想來,林州府聽回話已經等得很急了。」
「鄭國公,您看?」鄭津除了醫術,其他都很平常。
鄭國公對那兩位殿下失望透頂,思來想去:「這樣,你把那些書信都交給本王,本王命人送到飛來醫館,看他們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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