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道晴天霹靂!
陛下竟然來了? !不是口諭,而是親臨? !
瞬間,隨著內侍官消息的通傳,景佑帝所到之處,獄外獄內紛紛跪倒。
更奇怪的是,在黑騎的圍護之中,除了景佑帝還有一名奇裝異服的男子,看不出年齡,不蓄鬚,背著一個大包,默默跟在景佑帝身後,在踏入大獄門時,掏出一個口罩戴上。
跪倒之人不能抬頭,只看到一雙與眾不同的棕色鞋履從自己眼前經過。
大宗正司獄內戒備最森嚴的一排牢房裡,趙洑窩在髒污草墊的邊緣,被突如其來的火把亮光照得睜不開雙眼,蓬頭垢面,形容狼狽而髒污。
好一會兒,趙洑才看清景佑帝身上的龍袍,眯著眼睛就這麼直直地看,仿佛魂魄已經脫離身體,鑽進那身華麗的衣袍里,連時間都靜止了。
趙鴻容貌身形本就極好,被華美龍袍襯托得仿佛自帶萬丈光芒,令人敬畏。
趙洑的眼睛越睜越大,瘋魔般盯著趙鴻,手臂伸出圍欄,努力想夠到龍袍,手臂上有許多青紫傷痕,連指縫裡都有細小水皰,與街上的乞丐沒有任何差別。
即使是皇室宗親專屬的大獄,氣味也好不到哪裡去,魏璋戴著口罩都被薰得皺緊眉頭,暗想著早知道換個N95戴。
這樣無聲的對峙,是一場內心的較量,誰先開口就是誰沉不住氣,也就是心虛了。
趙洑本來就心虛,現在知道大勢已去,只想要個痛快;但趙鴻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弟弟,讓他完全捉摸不透,就像現在,此時此刻。
哪個帝王會在登基之日走進大獄?
就算來也會很快離開,畢竟這裡不祥又晦氣。
可趙鴻不僅來了,還極為淡定在這裡耗,到底有什麼企圖?
有那麼一瞬間,趙洑覺得站在眼前俯視自己的是嚴苛的父皇,而自己又變成內心充滿恐懼的孩童,害怕父皇,害怕阿娘,害怕長信宮裡所有的一切。
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伴著撲面而來的窒息感,連日的訓問和幽閉讓趙洑分不清回憶和現實,終於在一身龍袍的趙鴻面前失控,雙眼血紅地瞪著,咬牙切齒地低吼,撞得圍欄發出聲響:
「憑什麼你可以離開長信宮啊!!!」
「為什麼被送走的不是我?!」
「這是為何啊?!」
「啊……」
趙洑的雙手緊握住圍欄,發了瘋似的捶、砸、撞,骨骼撞上硬物的悶響一聲接一聲。
「拉開。」景佑帝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獄卒們把趙洑壓制在地上,大宗正司的囚犯最容易發瘋,早就見怪不怪了。
「孤是因為阿娘沒了才被送走的!」景佑帝望著趙洑,有些難以理解。
「哈哈哈……」趙洑即使被強摁在地上,還在歇斯底里地大笑,聲音又悶又刺耳,還想說什麼。
「堵了他的嘴!」鄭國公忽然吩咐。
很快,趙洑只能「嗚嗚」有聲,並被強行從地上拖拽起來,面對牢房外。
景佑帝從寬袖裡掏出手機,點開視頻,放到趙洑眼前,不帶一絲情緒地問:「這人是哪國的細作?」
視頻里,這人頻繁多次出入晉王府邸,與門房管家甚是熟悉,每次兩手空空入府又大箱小箱地搬著離開。
趙洑雙眼圓睜,瞪得幾乎要脫眶的程度。
景佑帝收好手機後補充:「你的回答決定你的死法,給你三個時辰考慮。」說完就轉身離開。
魏璋不明就理地跟進又跟出,走出大宗正司獄的大門,都沒想明白,景佑帝讓自己看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目送景佑帝上了車駕,魏璋打算自己騎馬回飛來醫館的時候,卻被鄭國公邀請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陛下這是何意?」魏璋不得不承認,在現代輕鬆愉快地生活了一整年以後,對現在這種需要反覆揣摸和猜測的事情,實在靜不下心來做,乾脆直接問鄭國公。
鄭國公一聲嘆氣,說出最近掌握的情報。
秦王和晉王為了爭奪帝位,與鄰國勾結,引了許多細作到大鄲。
秦王死後,黨羽大多被清算,極少數為景佑帝所用,細作已無利可圖也就銷聲匿跡。
晉王及黨羽卻大不相同,雖然被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但短時間內沒法分辨那麼多細作,敵國投入甚多,不會擅罷干休。
而昨日獲得密報,這些細作將有一次毀滅國都城的行動,卻不清楚具體內容。
情急之下,景佑帝才想請魏璋出謀劃策。
魏璋聽完足足楞了五秒,一時不知道該罵人還是該吐槽,面對鄭國公恭敬的眼神,也只是擺了擺手:「某才疏學淺,並不熟悉大鄲和國都城的情況,實在想不出應對之策。」
這不是鬧嗎?
飛來醫館裡的許多人事物,確實像神話故事,但魏璋很清楚,這是高科技的加持,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預言這種事情。
「鄭國公,最了解國都城的,必定是生活在此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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