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
不論是衛河上游,還是滑州城的永濟渠段,時而大雨傾盆,時而萬里晴空,但不論衛河的水位如何上漲,滑州城內外都安全了。
沒有了最令人驚懼的水患,滑州城內的李知州坐在書房裡,處理著城內外的各項事務,尤其是不斷來報的傷寒新增病例,醫師染病不起的數量……
李知州沒有感染風寒,但起了滿嘴火皰,因為連續熬夜,雙眼布滿血絲,怔怔地望著一份份急報。
忽然,管事來報:「李知州,鄭院使的急件。」
李知州立刻起身,卻忘了趿坐久了腿麻,整個人就這麼直直撲倒,鼻子磕在了矮几上,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勉強擠出一個字:「進。」
管事捧著急件送到李知州手邊,又退下。
李知州的心裡直打鼓,難道還有更壞的消息?一瞬間,他很想取下官帽,或者把急件扔得遠遠的。
可是不行,滑州城內外都指望自己,而自己已經沒有指望。
能派的醫師們已經來了,來了又倒;能運的藥材也都發下去了,數量還是不夠。
李知州近乎絕望地拆開信封,望著上面的字,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李知州,飛來醫館醫師們已趕往滑州,國都城穩婆、太醫院平民學生同行,共解滑州之危。鄭院使留字。」
李知州連續看了三遍,激動地收好信紙,楞是塞不回信封里,大聲問道:「管事,此信從何而來?」
「回知州,說是黃縣快馬送來。」
李知州聽鄭院使說,飛來醫館的大鐵馬不食草料卻日行千里,比大鄲良馬快許多,是不是會更快趕到滑州?
飛來醫館醫師們前來,他肯定要出城相迎,什麼時候去呢?
還沒等李知州算明白,管事再次稟報:「知州,城西門外十里,有極浩蕩的車隊,前所未見!」
李知州手腳並用爬起來:「來人,更衣!」
一刻鐘後,李知州帶人等候在滑州城的城西門,就看到怪模怪樣、貼了大塊琉璃、有四個輪子的大鐵馬車隊正快速靠近。
這下,不止李知州和隨從們都看呆了,這,這,這……就是飛來醫館的神奇之物嗎? !
不是,這神奇之物怎麼這麼多?又怎麼這麼快?
就這麼幾眼的時間,一輛大鐵馬已經停在李知州面前,車門推開走下來一名年輕男子。
李知州強忍住伸手摸大鐵馬的衝動,高聲介紹:「下官知州李念谷,不知來者何人?可有名刺?」
「魏璋,飛來醫館譯語人,」魏璋伸手向後介紹,「飛來醫館邵館長,率醫師來到滑州城。」
邵院長也下了車,面帶微笑走近。
李知州率領隨從,特別恭敬地行禮,被魏璋一把攔住,「救人如救火,請長話短說。」
李知州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狠掐了自己的大腿才回過神來:「邵館長,孕婦都安排在城南悲田坊,急需穩婆。」
「傷寒病人都安排在城西,染上風寒咳嗽不止的醫師們都在滑州城府內。」
車一輛接著一輛停下,不斷有換好防護服、全副武培訓的醫護下車走向邵院長。
李知州和隨從又被從頭裹到腳的醫護們驚呆了,這,這,這……又是什麼?
魏璋介紹:「傷寒有傳染性,這身衣服可以保護醫生。時間不等人,請帶路。」
於是,呼吸科的醫護們直奔滑州府衙;婦產科醫護們去城南悲田坊;消化科醫護們去了城西街坊,捧日軍和天武軍分頭隨行。
同樣穿了防護的小葛警官犯難了,跟誰走?
魏璋隨手一指:「你跟城西,有任何情況立刻打電話通知。」
「好!」小葛警官立刻跟上去。
……
城南悲田坊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霾,孕婦們心裡七上八下的,城中流行傷寒,親朋好友被迫分開,又要面臨自己的鬼門關。
因為地方不大,孕婦們人數又很多,穩婆嚴重不足。
於是,還沒生的孕婦們窩在原地,聽正在臨盆孕婦的慘叫聲,以及穩婆不耐煩地責罵:「別叫了!力氣都花光了可怎麼生?」
「叫,叫,叫什麼叫?全天下女子都生兒育女,怎麼就你喊個沒完?」
「使勁啊!你生又不是我生!」
「……」叫聲漸漸變低,轉而變成哭泣。
原本孕期情緒就容易低落,既擔心自己,又擔憂親朋好友,孕婦們個個愁眉不展,十個有九個在抹眼淚。
有個孕婦忍不住問:「穩婆就這麼幾個,萬一臨盆的人多可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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