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裡不比王小蓮,沒錢買胭脂水粉,所以也不會化妝。但今日出門之前,卻也換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反覆淨了臉,又拿繩子絞了眉毛,挽上了辮髮才出門。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沈宣住的小院門口。
此時院子裡一片寧靜,沈宣已經出了門,薛鳳麟還未起來。
鍾哥兒早就知道今天沈宣不在,他敲了敲門,又故意叫了幾聲沈宣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薛鳳麟果然推開房門從屋內走了出來。
只見他今日面色已經完全恢復,除了個別地方還有些淤青和擦傷,也就是被蛇咬過的右腳還不太靈便。
披著沈宣給自己買的新外衣,薛鳳麟來到門口。看到鍾哥兒後便道:「沈宣進城去了,今天整日都不在家,怕是晚上才會回來。」
他現下不過暫住此地,其實並不太想與這些村民有什麼過多來往。但這人過來找沈宣的,又是個哥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村中的好友。
薛鳳麟知道沈宣在村里過得不好,因此更怕怠慢了他的朋友。
為了沈宣的面子,他便十分客氣的披了衣服出門,和鍾哥兒說了話,態度還十分溫和。
鍾哥兒一見了薛鳳麟的臉,便已經是心猿意馬。再加上薛鳳麟待他態度可親,便又讓他覺得有機可乘。
「林大哥,我是之前住沈家旁邊的鐘哥兒,與沈宣一向交好。」鍾哥兒笑笑道。
「這幾日沈宣搬的遠了,也沒空與我一起上山挖菜,我實在是想得緊他。這不,今早我正好挖了些野菜鮮筍的,就給他送過來了。」
鍾哥兒舉起手中的籃子給薛鳳麟看,薛鳳麟果然看見裡面躺著一些新鮮野菜。
家中昨日買的蔬菜還沒吃完,壓根就不缺菜吃。
薛鳳麟本不想要,但推拒了兩下以後,便發現這哥兒不依不饒,一副若是他今日不收就不會走了的架勢,便只得無奈的開了院門讓他進來。
鍾哥兒一進院子,就用雙目將院子的每個角落都掃射了一圈。
他直奔廚房,把籃子裡的菜放下之後,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又去了前院。
只見他熟練的抱起院子角落的一盆髒衣服道:「瞧瞧這盆衣服,放在這裡也沒人洗。沈宣也真是的,一個哥兒還這麼懶,難道還要等著你一個男人來洗麼?」
說起這些髒衣服,前幾日薛鳳麟臥床的時候,的確是沈宣在洗。但這兩天他去城裡太忙,回來哪兒還有時間再洗衣服?
薛鳳麟憐他辛苦,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白天便自己洗了。
這些粗活以前在侯府他自是不用乾的,但現在做起來了,便覺得也沒多難,不過是動動手的功夫。
再說侯府里的主子,無論男女都不用做粗活。
聽這鐘哥兒一開口就貶低沈宣,搞得好像他就應當做這些粗活一般,薛鳳麟便十分不喜。
鍾哥兒將那盆衣服抱到井邊,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洗了起來。
他在家活兒做的多,洗衣做飯這些事情自是不在話下,還時常被村里人誇獎能幹。
現下邊洗便邊對薛鳳麟說道:「瞧林大哥你一個人在家,又受了傷,也是十分不便,這衣服我就幫你洗了吧。」
「沈宣中午也不在,你中午可怎麼吃飯?也不知你愛吃什麼,一會兒我做給你吃?」
鍾哥兒表現出一副賢惠能幹的模樣,又處處踩沈宣一腳,自是特地給薛鳳麟看的。
若是一般的鄉下人家,或許吃他這套。但薛鳳麟在侯府那麼多年,什麼把戲沒有見過?如鍾哥兒這等蹩腳的手段連侯府的下人們都不用了。
得知鍾哥兒的來意以後,他自是不會再把他當做沈宣的朋友。
看鐘哥兒蹲在那邊吭哧吭哧的洗衣服,卻也並不拆穿,而是進了屋裡,把床上的兩床被單拆下來,扔給他道:「這是沈宣與我的被單,你也一併洗了曬吧。」
今天天氣好,正適合洗洗曬曬,既然有免費的勞力,那可是不用白不用了。
鍾哥兒愣住,沒想到這個林葉看著和和氣氣,卻一點兒也不與自己客氣,竟直接開始使喚他幹活了。
不過既然要在對方面前表現,自是也不能半途而廢。他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也忍著沒說什麼,把那被單接過來洗了。
再說鍾哥兒在這裡洗床單洗的滿頭是汗,好不容易洗完晾好。才發現薛鳳麟早就不知哪裡去了,根本就沒看見他的賢惠表現。
「林大哥,林大哥?」鍾哥兒走到屋旁叫了幾聲,發現薛鳳麟坐在裡面。抬頭看見他便問:「已經洗完了麼?那你走吧。」
鍾哥兒:「……」
白做了半天的活,卻似乎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另眼相看,甚至連一句客套的感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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