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到了除夕之夜,侯府里按例舉辦家宴,全家齊聚一堂,只除了沈宣因著身子的緣故,沒能正常出席。
沈宣出了這般大事,薛鳳麟自是心疼。這幾天日夜陪在他身邊,眼下一圈青黑,鬍子都來不及剃。文姨娘也是面帶愁容,飯桌上忍不住數次看向薛鳳麟。只白氏一反常態的紅光滿面,上上下下的張羅府中事務,還多吃了兩杯酒。
薛侯爺年紀大了,如今又最疼愛幼子,這次團圓飯,便讓薛鳳塘坐在自己旁邊,倒是惹得薛鳳鯉頗為不滿。
「侯爺,過了年後,不如便讓鯉兒娶了我白家表妹。我哥哥就這一個女兒,從小也算疼愛。她與鯉兒親梅竹馬,倒也算得上一樁好親事。」白氏突然開口說道。
薛侯爺一愣,看了白氏一眼後才道:「白家姐兒我也見過幾次,驕縱任性,長的有些富態,鯉兒也並不喜歡。之前你不是也瞧不上她這樁親事麼?怎麼如今倒是變了?」
「鯉兒,爹問問你,這樁婚事你可願意?」
白家姐兒的性子隨了她爹,是個脾氣大的。之前與薛鳳鯉在一處時,也頗不給他面子。
再加上她好吃,比普通世家小姐都要胖上一圈,京中自是沒什麼人看得上她,也是耽誤到了十六歲也沒有嫁出去。
薛鳳鯉面色一僵,眼中顯然是帶著幾分不願。但白氏在桌面下握了握他的手,又斜睨了他一眼,薛鳳鯉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也算是默認了自己母親的這樁議婚。
見薛鳳鯉如此,薛侯爺便也沒再說些什麼。只是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道:「既如此,那你年後就去與白家商議吧。」
那白家姐兒他也不喜,但如今薛鳳鯉在京中口碑不好,議親困難。白家姐兒好歹也是名門嫡女,身份上還算般配,又是白氏的娘家人,倒也說得過去。
這一頓飯吃的潦草,薛鳳麟心不在焉,匆匆用了幾口就回了院子。
因著議親之事,薛鳳鯉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
侯爺雖喜歡薛鳳塘,但因著除夕之夜,他按例必須與正室呆在一起,便也只得依依不捨的讓文姨娘將薛鳳塘給帶回去了。
是夜,文姨娘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忽而聽見外面似乎有些動靜,便讓銀霜出去打聽,才知道宮中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皇上起了急病,臨時宣召了京中五品以上的朝臣入宮!薛侯爺與薛鳳麟兩人都起床換上衣服,已經準備出發了……
「快把甜姐兒叫起來換上衣服。」文姨娘聞言連忙說道。她自己一邊把床上的薛鳳塘搖醒,拿出一身襖衣讓他換上。
薛鳳塘一邊半夢半醒的換衣服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娘,外面天還是黑的,怎麼就起床了!我還想多睡兒一會兒!」
「好孩子,聽娘的話,一會兒你跟著你姐姐出去,千萬不要跑散了!」文姨娘一邊給薛鳳塘扣上扣子,一邊仔細叮囑他道,眼中還帶著淚花。
沒一會兒,甜姐兒也趕了過來,身上穿著一身粗布棉襖。再看薛鳳塘,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粗布襖子,並不太擋風,在這夜裡還是很有些冷的。
「小娘!我們現在到底該如何?」甜姐兒拉住薛鳳塘的手,有些慌亂的看著文姨娘問道。
「我會讓銀霜送你們出去,她會安排好地方讓你們躲起來,你們可千萬不要亂跑,先避避風頭再回來。」文姨娘摸了摸甜姐兒的頭道。
「小娘,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麼?」甜姐兒聞言連忙抱住文姨娘說道。
「我若離開,動靜太大,那就都走不成了!」文姨娘搖搖頭,面色蒼白的說道。
她說著便讓銀霜領了甜姐兒和薛鳳塘出去。銀霜剛剛帶人走到後花園裡,便聽到了尤媽媽的動靜。
只說是皇上病危,京中怕是要亂了,白氏叫了府中的護衛們輪流把守巡邏,千萬不要放任何人出入!
銀霜心如擂鼓,趁著天暗,連忙帶著兩個孩趕到了下人出入的角門。沒想到白氏動作如此之快,竟連角門也已經找人看住了。
銀霜心中一動,便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一處荒廢的院牆旁邊,在草叢之中找到了一個狗洞。
她是家生子,從小在侯府里長大,對侯府里的角角落落倒是一清二楚!
那狗洞不大,只得容納一個瘦削的少女出入。甜姐兒與薛鳳塘倒是還能出去,銀霜年紀大了,身子骨大,卻是鑽不出去了!
「甜姐兒,你趕緊帶著塘公子鑽出去,繞開外面的官兵,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躲起來!」銀霜對他二人說道。
她想了想後又從袖子裡掏出一角銀子,塞給他們傍身。
這銀子是她自己的月例,但文姨娘讓她帶人出去,她沒有做到,又怕甜姐兒與薛鳳塘在外面沒吃沒喝,便只得自掏腰包給他們銀兩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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