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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熊貓挺凶的,畢竟是熊,不是貓。」

「熊貓是何物?食鐵獸?」七香想了一下常將軍龐然大物一樣的身形,卻經常像狸奴一樣耍賴要吃食的性格,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別說,雖然不知道是哪裡的叫法,但還真是別致又形象呢。

就在這時,平日裡與七香關係十分要好的一個內侍突然冒雨跑了過來。

對方一身赭色的蓑衣上滿是滾落的雨水,即便他在踏上台階的下一刻便開始解領口的帶子,也還是帶來了陣陣寒涼。

對方叫三昧,是個仿佛和誰都能搭上兩句話的神奇人士。他一過來,嘴就像連珠炮似的,對著七香開始了嘚啵得:「你絕對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不對,我得先和你說個重要的消息,也不對,你還是先聽聽我今天遇到了什麼吧。」

三昧說的是真混亂,也是真激動。

因為他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三昧本來是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倒霉的,莫名攤上了早起開角門的活計。

開門是件大事,要先開垂花門鎖,再抬九連門栓,最後還要把門下架高的木檻拿走。這麼一連串複雜且笨重的事情,一般是不會用力氣小的宮人的。三昧生來就又瘦又小,活像個浮玉山上的猴兒,一看便不符合要求。

可既然輪到他了,那就得把差事辦好。

三昧怕耽誤了時辰,三更天就去角門旁守著了,生生站到了五更三點,等著目能辨色,鼓聲徹天。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天還沒亮,門外邊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七香被嚇了一跳,宮中常有鬧鬼的誌異傳聞,她很難不怕。

只有還在旁邊等著說服七香的小郎君沈里一針見血:「誰敢這麼一大早不經通傳就在東宮門口站著?」

三昧宛如找到了知音,猛猛點頭,那自然是有人敢的。

不是高人,便是背後有高人。

那是一隊從北內而來的宮人,有內侍有宮女,都是圓領袍,窄袖衫,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宮人打扮。隊伍里有人撐傘,有人提燈,最重要的還是掌事太監手持的那柄環首儀刀。

龍環鳳佩,飾金以銀。

是從武烈皇后時期起就傳下來的御賜之物。

早上的雨越下越大,如線如柱,三昧只勉勉強強拉開了半扇木門,外面的內侍就已經等得極不耐煩了。負責開道的力士膀大腰圓,伸手一推,便徑直帶隊闖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隊宮人,都是井然有餘,而恭敬不足。

三昧被推了個後仰。他實在是太輕了,力士把他推倒時,不比推一個紙人要難上多少。他就這麼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地上,濺起了不少泥濘污水。

而如今三昧的蓑衣也終於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斑斑點點,整個人都狼狽極了。

但三昧本人看起來卻不這麼覺得,至少他沒有多少氣惱,只余滿心滿眼地上頭,因為那些宮人可是宮闈局的人!

內侍省,宮闈局,是由早已作古的武烈皇后一手創立的特殊衙門,執掌宮內一切戒令、推罰,乃至是刺事。創立之初的目的已不可考,但反正如今的宮闈局是變成了一個人人懼怕的暴力機構,不要說普通宮人了,哪怕是後宮裡品級較低的娘娘,往往也要看這些人的臉色過活。

沈里懂了,後宮版錦衣衛。

對於這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一般人躲都躲不及,只有三昧反而想要主動湊上去,不是想拍他們的馬屁,而是也想要成為他們那樣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而擺在三昧眼前的晉升之路有兩條,要麼滑跪加入,要麼憤而對抗,再取而代之。

「我們的機會來了,七香!」三昧眼裡滿是對權力的狂熱,卻也從未想過要拋下朋友。

他都打聽好了,宮闈局會來東宮,是奉了口諭要對太子妃殿下近日的一些出格行為進行「規勸」。但據三昧在長秋殿那邊當值的「朋友」說,這些宮闈局的內侍在長秋殿外僵持到現在,也未能得到殿下的召見。

別看那掌事太監視三昧如草芥,但在沈太子妃的面前,他也就只有在淒風苦雨中舉傘候著的份兒。

「你懂我的意思嗎?」三昧摩拳擦掌,小聲和朋友咬耳朵,「殿下是故意的,他在和宮闈局鬥法。宮闈局想藉機拿捏新主,殿下也想反制他們。也就是說,如今正是殿下的用人之際,他沒從沈家帶來多少人,我們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七香有些踟躕。

不為別的,只為……她看了眼身邊一臉無辜但正大光明旁聽的沈里,我們這麼在太子妃的心腹面前大聲密謀要如何取代他們,真的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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