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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至於沈里為什麼不自己造反,那當然是因為他沒有太子妃的能耐啊。QAQ

連個大熊貓的參觀權都拿不下的沈殿下,在光大殿的垂花門前駐足,揣著火紅色的手捂,看著門前盆景中的蓮花陷入沉思。這應該是蓮花吧?沈里對花沒什麼研究,只是突發奇想意識到,他是去探病的,兩手空空會不會不太好?

但對於太子這個神經病吧,說真的,沈里是既不想花錢,也不想費心思,畢竟他上次討好不成蝕把米的往事還歷歷在目。

思來想去,沈里最後還是決定就地取材——送花。

看病送花,天經地義!送的還是聞時頌自己門前栽種的花,這回總挑不出毛病了吧?

沈里彎腰把花盆一捧,就利索的進了大殿。

其動作之自然,態度之乾脆,讓他身後的張祿等人都恍惚了,仿佛他才是這花真正的主人。

在拾級而上的路上,沈里還順手抄了一個木製噴壺,給探病道具臨時加了點水珠,努力想讓手中的鮮花看上去更加嬌艷欲滴,生機勃勃。

秋實作為沈里身邊最信任的女官,最後的倔強也就是從自家郎君手上接過了手中的花盆,不讓他再親自動手。

再讓沈里這麼親力親為下去,整個長秋殿都得大換血。

光大殿面對太子妃的突然造訪,也是慌的不行。

說真的,怪不得大反派出場每次都愛前呼後擁的呢,因為人多真的勢眾,從視覺上就壓迫感十足。沈殿下錦羅玉衣,袍角翻飛,天然帶著一種他說什麼都對的不容置疑。讓人稀里糊塗就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了,事後才能反應過來,不對啊,不應該啊,我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但已經晚了。

沈里一手指揮秋實抱著疑似蓮花的花盆開道,一手撩起雲紋暗繡的下擺,就邁步進了主殿左手邊的臥房,動作生猛的宛如是來捉姦。

當然,什麼都沒捉到,因為聞時頌是真的病了。

極盡奢華的寢宮之內,除了上好的安神香外,就是中草藥若隱若現的苦味。

太子殿下如今正面容蒼白的倚在鎏金的屏床之上,薄唇細目,神情涼薄,生來便是衣輕乘肥,看誰都像是在看螻蟻,端的是冷漠傲慢,又肆無忌憚。

他虛虛的披了件絳紫色的外衫,正一手看著朝事,一手搭在脈枕上任由太醫探查。

本來沈里進來之前還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認不出太子露餡,如今就完全沒有這份擔憂了,有些人生來就是人群中的焦點,不管他是病著,還是躺著。

龍姿鳳章的聞時頌便是。

倒不是說這位太子長得有多麼精才絕艷,好看肯定是好看的,皇室百年來的優良基因篩選,註定了聞時頌久不可能太難看。只沈里自戀的想著,他的建模沒我好看。但在聞時頌的身上就是有一種魔力,氣場強大到讓人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明明身上的病弱之氣十分明顯,眼裡的精明與銳利卻並未減弱半分。

「你來做什麼?」太子一個不耐的皺眉,所有人就都誠惶誠恐的跪下了。

只有沈里還站在海棠紋的十字透隔門前紋絲不動,好奇地與之對視,小貓一樣滾圓的眼睛裡既無害怕也無討喜,只有滿滿的「你是不是病傻了」的疑惑。

不等聞時頌再說什麼,沈里已經讓秋實趕緊把手中的花盆遞了過去,都見到正主了還抱著做什麼?怪沉的。然後才不緊不慢回答了聞時頌:「我當然是來探病的啊,不然我還能來做什麼?」

聞時頌卻並不接花,只挑眉道:「哦?這樣啊,孤也不過就是病了三四五六七八天而已吧,真是難為你還能想起來。」

大有一種「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呢」的陰陽怪氣。

烏泱泱跪了一屋子的宮人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太子說話噎人的本事已不是一天兩天,但他們還是覺得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這又是要吵起來的前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今天到底為什麼要輪到她/他來當值啊啊啊啊,救命。

「不客氣。」沈里理不直氣也壯,畢竟是太子先不讓他知道的,他能來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他也不管太子接受不接受他,直接就讓秋實把花盆擺在了對方床邊的高案上,還自己手動給轉了轉,想要找個好看的角度。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這花看起來好像有點蔫了。隨著花盆的來回扭轉,花朵頂部較尖、又大又長的花瓣也是各種亂翹,並終於差點懟到太子那張好看是好看、但一張嘴就宛如管制刀具的臉上。

沈里本來已經到嘴邊的「早日康復」,就這麼對上了聞時頌一臉「來來來,你直接戳死我」的不善眼神。

沈里:QAQ

說實話,他倒是也想啊,但是他不敢,他超慫的。

慫到只敢頂著太子如炬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轉頭去和一旁噤若寒蟬的眾人說:「咳,都快起來吧,太子仁善,怎麼忍心讓人跪來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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