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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現代可以用冰敷,可以滴眼藥水,在古代……

目不能視的沈里只能在霧裡看花中,勉強先一手抓住了聞時頌,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他本來是想抓聞時頌的衣袖或者胳膊的,可他準頭有限,能抓到哪兒算哪兒。等聞時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沈里才意識到,他好像、大概、可能直接抓到了聞時頌的手。

戛然而止一般,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沈里看不到聞時頌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的僵直,被抓住的手連著一條胳膊都不知道該如何擺放的那種。

沈里表示理解。這樣的肢體接觸,對於一個崆峒直男來說是有些挑戰心裡極限了。他正想放開自己的朋友,對動作進行重新調整,反倒是聞時頌反過來一把抓住了沈里的手,或者用鉗住了他的手。聞時頌的手勁兒是那麼的大,皮膚又是那麼的滾燙,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摧枯拉朽的侵略,以及努力想要假裝一切正常但緋紅的耳根。

聞時頌真的是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克制,才沒讓自己胡思亂想別的,因為果然沈里才是最重要的啊。

他說:「你先別動,我讓人去叫大夫。」

沈里的兩隻手都被聞時頌控制住了,他其實還想揉的,可惜根本撼動不了對方的手勁兒,聞時頌甚至只用了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正拿著洪梁不知道從哪兒遞上來的蘸了水的緞帕,小心翼翼的給他敷眼。

帶著宛如蝴蝶震翅一樣的顫抖,他說:「別怕,里里,很快就不難受了。」

沈里真的很想說,我倒也沒有那麼嬌弱。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來,甚至頗為享受被聞時頌這樣小心翼翼的照顧。

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行,除了聞時頌。

總之,謝家的桃花林聞時頌最終也沒能看上,四五十歲的中老年大夫倒是看了不少,整個謝家的大夫幾乎都被這位誇張的太子殿下「借」了過來。沈里人還沒到莊子上,太子愛太子妃愛的要死要活的名聲已經傳遍了謝家。

因為會診結果一如沈里對自己的判斷,沒什麼大事,完全不需要如此大驚小怪,甚至連藥都不用吃,冰敷一下,很快就好。

沈里的過敏真的是很輕微的那種。

就像有些人吃火龍果一股洗衣粉味,明明是過敏,卻非要覺得是自己買的火龍果不對,吃了一個又一個,從小吃到大,生生把輕微的過敏給吃出了抗體。

總之,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給謝家人留下好印象的開頭。

也就幸好沈里並不是很在意別人的評價,只有沈里的好朋友小顏夫子在事後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生氣,替他的朋友生氣,覺得是聞時頌不會處理家庭關係,他是太子,可以我行我素,沈里怎麼辦?

沈里當然也可以我行我素啊。

顏仲卿覺得聞時頌不懂後宅,聞時頌則覺得顏仲卿不懂謝家。

雖然明明是聞時頌有點反應過激了,但謝家對此卻適應良好,因為比聞時頌更過分的謝家老大,至今還在為愛離群索居呢。

是的,謝家的這位大郎君和亡妻的感情是真的深。

妻子去後,他整個人都宛如也被帶走了一半,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具渾渾噩噩的軀殼。他沒有辦法自殺追亡妻而去,因為他是父母唯一的兒子。但他能夠做到的也就僅限於此了,謝家的沒落與這位長子選擇隱居,再不問世事有很大的關係。

對方每年也就在母親衛老太太過壽的時候才會現身,但活的就像是一抹在謝家莊子上飄蕩的幽靈。

一身白衣,形銷骨立,站在風一吹就窸窸窣窣的桃花樹下,頗有男鬼風味。

半夜認床睡不著,推窗遠眺的沈里好懸沒被嚇死。

但很顯然的,有了這位謝家大郎珠玉在前,聞時頌做再出格的事情,衛老太太都只會感謝沈里能活的如此健健康康。

真不是沈里誇張,這是謝家大郎和亡妻唯一的兒子,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聞時頌遠方表弟的謝蘭芝說的。

「真的,你信不信吧,後天我阿婆就得去開源寺給你請個長生牌位。」

因為長子的經歷,老太太真的是怕了愛情這回事了,但她又不忍心讓家裡的孩子封心鎖愛,索性就別出心裁開闢了一個玄學新賽道——給每一個家裡的新成員請一個長生牌位,保佑對方長長久久、開開心心的活著。

「只要你好好活著,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謝蘭芝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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