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此时相闻不得望,落月摇情杏满墙。
两扇木门相隔,这厢瘫坐无言空蓄泪,那厢妙语连珠细款解。
珞尘在门内抽啜道:“你怎么才来?我关在此处已半月,你音讯全无。你可还记得你的承诺?办完公事就来学堂见我。可你一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不晓得六扇门在哪里,写信都不知往何处投递。急的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她絮絮叨叨,越说越激动,全然忘记思考,景遥本不该出现在昆仑虚。
景遥在门外陪笑道:“我不是来了么。”
他轻轻招手,桌案上瓷瓶里桃花枝飞出,稳稳落入珞尘手中,散发一缕清香。
“我要借花献佛,还请姑娘原谅在下迟来。”
珞尘轻嗅花香,欣悦道:“你是如何做到?这屋子有咒语加持,无论我扔任何东西,都会物归原处。”
景遥右手打了个响指,显摆道:“小小道家法术,本公子轻松破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未说完,忽然右手钻心疼痛,反噬之伤其实从未好转,方才两次拦截“有去有回”用力过度,伤及筋骨。景遥痛得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打滚。
珞尘等待半天,见景遥也不言语,门外传来悉悉嗖嗖的声音,忍不住转过身来,扒着门缝看景遥在琢磨什么坏事。
哪知看到景遥倒地不起,珞尘以为他出事情,情急之下,猛推木门,结果木门瞬间开启。珞尘夺门而出,趴在景遥身上大呼救命。
景遥仰卧在地,头枕双臂,呵呵一笑,“终于知道出来了?其实你禁闭期限已满,我是专门来迎接你的。”
珞尘方意识到自己已出得门外,只当是景遥又糊弄她,害她担心。她狠掐景遥,“竟敢捉弄本小姐,活得不耐烦了,老叫花子!”
景遥疼上加疼,嘶声惨叫道:“女贼首,下手忒狠,小心嫁不出去。”
珞尘假嗔道:“若不是鞭子没了,必然抽你十遍,烧你眉毛。”
景遥轻声安慰道:“那鞭子在凡间用用尚可,神魔触之,皆会燃火,忒容易惹祸。送你鞭子的人不知是何居心。无妨!我给你改造一番,保准好用。”
“鞭子被广成子那老奸贼收走了。”
“我帮你取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可老奸贼比袁老头厉害一千倍。”
景遥仰头抱怀道:“我是谁?魔界机灵小捕快,追踪查找我最行!包在我身上!”
珞尘点头,老叫花子从不食言,说到做到。等等,他不是魔族吗?怎会出现在昆仑虚?
景遥摸着后脑勺,胡编乱造说他是奉天帝之命来此追查通缉犯慕苍暝,属于钦差捕快。
珞尘并不了解神魔关系,信以为真,还称赞景遥神通广大,连天上的皇帝都要求他办事。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雪梅居外,曦染等待已久,见珞尘一行人回来,她热情招呼:“我请丁香食舍置备些酒菜,与你接风洗尘。”又见景遥陌生男子,礼貌拒绝:“谢谢你一路护送。此为女生宿舍,不便待客……”
珞尘拦住曦染说道:“玉鼎真人那老火夫要挑拣草药,才没空来宿舍闲逛。但进无妨。“
她招呼景遥进入内室,引他坐悬挂躺椅,又唤紫芙端来冰糖梅子,逼着景遥吃掉。她自己斜躺床铺,如猫咪一般使劲蹭抱枕被衿,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曦染和紫芙布置好桌案,取来烩蟹肉,炸山参,多宝酿鱼卷,和一壶烫好的竹叶青。四人坐下吃喝,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曦染举杯邀景遥:“不知上神何处高就?与珞珞又是如何相识?”
景遥突遭此问,不好意思撒谎,又不便交待实情,只得推说自己受天庭委任,顺带探望旧友,敷衍了事。曦染只当他是谦虚谨慎,也不再多问。
珞尘向景遥炫耀发髻上的金叶子,“漂亮吗?修寒哥哥送与我代步,遨游九天。”
曦染向珞尘发髻多看几眼,心中暗自慨叹,冥主大人若是能送她这样一顶金簪,她该何其幸运。
景遥手撑下巴,仿佛牙齿起酸:“中看不中用,许是也暗藏玄机。小心又被谁收了去。”
珞尘摩挲金叶子,小声嘀咕道:“收了就再取回来嘛。老叫花子你怎么能食言。”
景遥啪得一声拍桌案,吓得姑娘们激灵惊起。“鞭子不收回,我就不姓景。”遂招引众人靠近,秘密商谈,筹谋策划。
次日清晨,四人重聚,依计划行事。
紫芙昨夜从炼丹堂偷偷取来巴豆,蒸烂捣碎,混入黄金粟米,又拌入蜜糖,揉捏成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人摸到昆仑后山东侧二仙殿附近麒麟崖,见黄龙真人正爱抚仙鹤,久久不停。
这样苦等下去不是办法,曦染挺身而出,跑向黄龙真人,假装上气不接下气,急道:“老师,今日湖畔晨读提前开始,学生们都在鹤鸣湖畔等着你呢。”
黄龙听罢,急忙放下仙鹤,直奔湖边,边跑边埋怨:“大师兄越发糊涂,整日在桃林里下棋,课程更改都不提前通知。”
曦染临行前偷偷做了个鬼脸,指向桃林方向,众人会意。
紫芙掏出特制饭团,伸手引诱仙鹤。那仙鹤曲颈勾足,尖喙戳探,见是平常喜爱之食,啄个干净。不多时,即食尽整整一袋饭团。
半晌,仙鹤打了个蹶趔,两条长腿微颤。它尾毛乱摆,叫声高昂,拍打着两翼,往二仙殿奔去。
景遥趁机跳上仙鹤后背,两手紧抱项脖。仙鹤见有生人骑背,初不适应,鸣叫不断,抖擞羽翼。景遥抚摸鹤顶红髻,口中轻柔发声:“乖一点。”仙鹤素喜被黄龙真人抚摸,方才镇定,不再捣乱。景遥控制住仙鹤后,吹口哨示意下方众人。
珞尘取下金叶子,金簪迎风而长,变为一叶方舟。她一跃冲上云霄,前方引路,白裙飘逸,飒爽英姿,美如九天玄女,直闪得景遥心里颤动。
“小笨笨,跟我去施肥吧。”
日照岱宗神秀,夕浮古瀑幽松,蜿蜒逦迤似苍龙。飞云系鹤影,泛舟映武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霞光似火,溪水潺潺,片片缤红逐水而流。棋盘楠木制成,水清皮透,金丝勾勒经纬分明。黑白玉子星云布起。
头戴桃木簪,腰配银玉带,一身锦袍裁剪适宜。修长手臂伸出,袖口和衣摆绣有两株玉竹,不显华丽,却平添雍容气质。
广成子起手落下黑子,干脆利落,大局已定。
赤精子粉袖挥甩,白子尽入锦盒。他抬眼浅浅一笑,清水眸子映出淡淡光华。
“师兄,我终是棋艺不如你,又输了。”
“下棋讲究布局,你沉不下心来琢磨。”
“师兄说的是,与师兄对弈,我怎能心如止水?”
“又耍贫嘴。这般浮躁,如何震慑天阶学子?”
“天阶学子尊师重教,谦逊有礼,师兄多虑了。”
“哦?那太一比殷洪如何?”
“阶长太一以身作则,堪称典范。镇元子为他打通经脉,给他人参果服用,还授他法宝护身,也是宠爱的厉害。”
“不过外力加持,内气虚浮,尚未成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如何才能入师兄法眼?修炼三十万年吗?”
“会下棋就好。”
“师兄,你又拿我寻开心。”
广成子嘴角微掀,似深潭泛起涟漪,欲伸手拉扯对面粉嫩霞云。
忽然天边光影斑驳,一只仙鹤唳嘹掠过,羽翼扑扇,落下点点白迹。其中一滩不偏不倚,正落在广成子外袍。
广成子并未抬头,指尖放出白光,起手轻轻一指,只听一声孤傲尖唳,仙鹤直坠地面。
景遥坐于仙鹤后背,来不及躲闪,重重摔落在地。他下意识用手去撑,不想受反噬的右手腕钻心疼痛,躺在地上打滚。
仙鹤亦吃痛,同景遥滚落一处。一人一鸟,抱成一团,滚来滚去。
赤精子伸指,使出“定身法”,将他俩定住,动弹不得。
灰尘渐渐消散,景遥不断喘息。他双眼微阂,全身筋骨仿佛抽离一般。他咬了咬牙,唇息微吐,似有言上禀。
赤精子伸手抹过,玄月般的脸庞笼起冷雾,双眉微蹙:“起身回话。”
景遥一跃而起,连连打恭作揖:“二位仙君饶命。是黄龙真人命小的溜他那仙鹤,谁知那畜生贪吃蜜糖,坏了肚子。脏了仙君衣衫,实在失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广成子低首见身上污渍斑斑点点,腥臭难闻,不禁眉头紧锁。赤精子忙上前替他卸下外袍,放置一边。
“畜生便溺须用皂角擦洗,且不可耽搁,否则永不褪却。小的身为条狼氏,工于洗涤。请给小的机会将功补过。”
广成子望着堆在一旁的脏污外袍,沉默良久,终叹气道,“速叫黄龙真人来见我。”
景遥赶紧上前收起外袍,点头哈腰,“仙君息怒。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一溜烟跑至无踪无迹。
赤精子以石壶淋茶,待得茶影水光交汇,端起赤釉茶碗,“师兄消消气,何必同畜生计较,你我再执一局手谈嘛。”
广成子身形不动,只细细啜茗茶:“黄龙忒不像话,不学无术,却得师父独宠。今日我须好好教训他才是。”言罢,他执起黑子,一举中锋。
这边景遥夹着外袍跑出桃林,林外珞尘同紫芙正焦急等待。见他终于出来,方舒一口气,上前问道:“可有得手?”
景遥得意晃晃手中战利品,“小菜一碟。”
他们七手八脚从袍间找到乾坤袋,掏出凤翎鞭,又怕人起疑,塞了一段枯枝充作鞭子,放回原处。
紫芙将外袍拿去泷弥潭浆洗,珞尘和景遥前往二仙殿寻找黄龙真人,几个人分头行动。
原来黄龙真人随曦染来到鹤鸣湖畔,只有紫端花树迎风摇曳,湖面睡莲连接成片,哪里有学生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曦染一拍脑门,假装迷糊道:“哎呀,是我记岔了。今日晨读仍按原计划,是明日晨读要提前。”
黄龙真人听罢也不生气,指着曦染憨笑道:“小姑娘,记性这么差可不好。回头夫子的教习都背不下来,会被打手板哦。”
曦染诚恳鞠躬道:“多谢真人不计嫌隙。”
黄龙真人背着手,悠哉悠哉回到二仙殿,撞见珞尘和景遥在殿前等他。珞尘上前说道:“老……真人好,广成仙君召你去桃林见他。”
见黄龙满脸疑惑,珞尘凑近悄悄说道:“广成赤精二位仙君正在桃林下棋,不想天上飞的仙鹤拉了一滩鸟屎在广成仙君身上。他自觉在赤精仙君面前失了颜面,要拿你的仙鹤出气。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哦。”
黄龙真人一听,有人敢动他的宝贝,急得团团转。他不敢跟大师兄对峙,又不能眼看爱宠受罪,抬眼看见景遥在那立着,忙召他近前道:“小子,快去请玉鼎真人。”以往他每每受困,都是玉鼎给他出谋划策,救他于水火。
玉鼎真人金霞殿在昆仑最西端,等到真人得到消息,火速赶往桃林时,场面已一发不可收拾。
灼灼桃林,广成子凌驾半空,手握雌雄剑,白色内襟随风飘荡。一旁赤精子目光专注,神情紧张。再往下看,黄龙真人跪伏在地,护着仙鹤痛哭流涕。
那仙鹤被定身法定住,羽翼伸展,尖喙半开,舌头外露。
广成子横眉冷对,剑指黄龙,喝斥道:“孽畜当祭五脏庙,怎得反骑在人头上。为这畜生,你玩物丧志,耽误多少事?我今日定要斩草除根。”
见他剑拔弩张,形势急迫,玉鼎真人飞身上前劝阻道:“大师兄,手下留情!有事好商量。莫要坏了兄弟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龙见玉鼎到来,鼻涕眼泪横流,哭道:“杨戬在哪?快找杨戬来!”
广成子看他的怂包样,怒不可遏,喝道:“你罪孽深重,咎由自取,就是师父来,也救不了你。”
他抬手降下滚滚天雷,如泡沫爆裂般,在黄龙身边炸开,金光四射,黄龙吓得紧缩一团,大声呼救:“师父救我,师父救我!”
忽然天边云霞明灭,百鸟争鸣,有诗为证:
顶上庆云三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
白鹤青鸾前引道,后随丹凤舞仙衣。
鸿蒙初判有声名,玄妙门庭话清浊。
昆仑虚顶峰戌云洞,玉清元始天尊清音远扬。
“召黄龙与我面议,不相干者退下。”
广成子面色难堪,剑起指天,似有反心。赤精子见状,知大事不妙,他上前拉着广成子的衣袖,“师兄,我前日挖了一坛鹿鞭酒,最是养颜补神,不若来我云霄殿内尝尝。”
广成子看了眼窝在地上的黄龙,回手划过,外袍浮现手中,已浆洗干净。他披上外袍,哼得一声,转身乘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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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藉芳草,兰芷袭幽衿。
珞尘从猿啼鹤鸣中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好,一夜无梦。
其实自登昆仑虚以来,珞尘极少做梦,也从未梦魇。洞中的那个“她”似乎受昆仑仙障阻挡,无法入侵梦境。
紫芙已备好早点,伺候小姐洗漱。同舍曦染外出晨练,她向来早睡早起,作息规律。
不似珞尘,总要熬到夜深还不肯睡觉,非要看完璇鹤的话本子。可那厚厚一沓怎可能一下子读完?眼下她正读到东华帝君下凡渡劫,红狐狸凤九化作贵妃曼舞。
“你说,高贵如帝君,为何会钟情小狐狸?”
“紫芙不知,但紫芙知道冥主大人最是疼爱小姐。”
“不知天虞上仙……可有心上人?”
带着美好的憧憬,珞尘愉悦享受完早餐,同曦染出发去鹤鸣湖畔晨读。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上课,之前各种折腾让她错过不少课业。她须勤奋追赶,绝不能丢了爹爹的脸面。毕竟她出身于书香门第,翰林世家。
二人斜挎锦囊书袋,身着白色学服,手牵手来到鹤鸣湖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见乌泱乌泱百十号人围满湖边,中央湖心岛太极八卦台上,伫立着广成子赤精子等教员,各个神色凝重。
随着她们到来,湖边学子散开一条路,众目睽睽之下,珞尘预感不妙,止步于前。
曦染拉着她,“莫慌,许是其他事情。”
她心里也打鼓,但还是强装镇定,坚持走到底,跨过旒烟桥,来到湖心岛。
“跪下。”广成子横眉冷目。
珞尘吓得哆嗦,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未有人如此严厉对她,竟让她当众下跪。她一时懵圈脚软,下意识扑通跪倒。
曦染站立不动,“为何要跪?”
赤精子递过乾坤袋,掏出枯枝,在眼前晃晃。
曦染顿时泄气。她并非没料到会东窗事发,那计划漏洞百出,别说广成子,就是黄龙坐家里拍拍脑子,也能想明白是谁在搞鬼。
她很享受从谋划到实施的过程,就像是部署一项周密的计划。从头到尾,全由她自己掌控全局,来左右他人命运。
孰料这份成就感还未坚持一日,就败露了,她尚且意犹未尽。要她在全校师生面前下跪,哼,广成子还不够格!可是她又不愿摆出郡主身份,拿封号来压人。
正当曦染犹豫不决,忽然紫芙一声惊呼:“是奴婢的错,要罚就罚我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紫芙见珞尘首日上课,不免有些担心,悄悄一路跟在后面。眼看事情发生突然,她想都不想,冲过来跪地求情,恨不得能替珞尘受罚。
这边景遥其实也躲在附近,他清早职责是打扫湖畔秽污,以供学生晨读方便。不想被珞尘发现,但又惦记着她,是以偷偷潜伏草丛。哪成想有后面这出戏。
他见紫芙忠心护主,自己绝无落跑之理,也不顾脸面钻出来跪在一旁,低声下气道:“全都是小的策划,愿担所有责任。”
场面顿时炸开了锅。莘莘学子,闭门造车,哪里见识过他们这混乱组合:三女一男,学生郡主侍从杂役,皆啧啧称奇。有那修行略高者,如地阶玄玉等,看出景遥魔族身份,更是高谈论阔。
这出好戏堪比话本,全场无人专心晨读,除了太一。他本凡人,看透红尘俗世纷扰,只愿清心寡修。
璇鹤自袖里掏出录本,抓住这瞬间灵感,奋笔疾书。这么好的题材,势必能写出一部神魔禁忌之恋,夹杂宫斗,悬疑,玄幻,堪比史诗巨著。
东华帝君与红狐狸凤九,哪有这故事有趣。
黄龙真人本来是为指导学生晨读,稀里糊涂卷入审判大会。昨日才同广成子争执,幸亏天尊出马搭救,才幸免于难。而今又要照面,不免心惊胆颤。这会子他缩在最后面,低头假装观赏鹅卵石子的美丽花纹。
广成子轻甩衣袖,回身看眼黄龙,漠然说道:“过来。”
黄龙冷不防被召唤,吓得一激灵,以为大师兄又要揍他,他弯腰蹲在地上,抱头叫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玉鼎真人正惦念弟子紫芙受辱,想着如何帮她解围。听见黄龙吵嚷,走上前扶起黄龙,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那徒儿顽劣。”又故意高声说道:“贫道弟子犯错,当由掌门人惩戒。你放心,我绝不会轻饶她。”说完又挤眉弄眼。
黄龙心思简单,听不出话中有话,直嚷道:“老家伙,莫要跟娃娃们较真,白活那么大岁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玉鼎真人气得不再言语,拱手立在旁边放空。
广成子忽然飘近黄龙,低首瞪眼看他,声音冰冷如霜:“你是在说我么?”
黄龙急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昨日天尊再三叮嘱他,莫要冲撞广成子,否则师父也保不得他万世千载。他抱头蹲地,再也不敢说话,仿佛鹌鹑般瑟瑟发抖。
广成子转身飞入半空,居高临下,不可一世。他面无表情,目光如炬,声音宛如隔世。
“玄阶学子尹珞尘,以身犯教,屡教不改,当开除学籍,驱逐出境。侍从紫芙一并遣散。魔族罪犯景遥,不思悔改,教唆挑衅,即刻遣返天庭。玄阶学子曦染,助纣为虐,是非不分,记大过一次,罚禁闭十日。”
全场轰然。先不说这惩罚过于严厉,冥主大人亲自保送的学生,竟然直接开除?再有那男杂役居然是魔族罪犯,着实没有想到。有一两学生还同景遥打过招呼,知他是和气热心之人,都为他叫屈,忿忿不平。
太乙真人独来独往,自成一派。眼前争执他看得分明,广成子不过是拿学子们出气,杀鸡儆猴,以示对天尊宠溺黄龙的不满。他既丢了颜面,怎么都要找补回来。事出有因,惩罚有据,天尊也拿他没辙。太乙决定不掺合这僵局,以防惹火烧身。
珞尘听罢,瘫坐在地。上天未及月整,落得驱逐遣散的下场。如何与爹爹娘亲交待?她这么不争气,修寒哥哥定是失望透顶。
忽然之间,白云翻腾。七彩云霞闪耀神圣光芒,一层一层蔓延开来,瞬间遮盖大半苍穹。白衣上神,自天而降,信步款款走近。
“看在本君的面上,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言语轻柔,温暖和煦。恰似斜阳脉脉,流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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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清许罔心存,幽谷风语缀轻窗。
大熹朝忠勇侯府千金尹珞尘自有记忆开始,生活就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爹爹娘亲视为掌上明珠,有求必应。侍女紫芙常伴左右,修寒哥哥温暖呵护。
皇帝的女儿终日锁在深墙宫闱,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送去和亲。她却可以随意踏遍京都的任何角落,没人敢管她。
因为长相冠绝群芳,说亲的媒人挤坏门庭。她带领家丁,臂缠短鞭,把媒人堵在门口,抽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从此再没人敢上门求亲。
她也从未想过要嫁人。她衣食无忧,吃穿不愁,为何要嫁给臭男人,看人家脸色过活?她打算一辈子和爹爹娘亲在一起,当然还有紫芙和修寒哥哥。
是的,在这之前,她就是这样打算的。直到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那个男人。
白衣飒飒,萧萧肃肃。瞳凝秋水剑流星,唇绽樱桃齿留香。
她已在心里描绘千百遍,每一张剪影都是一朵花开放,那粉白流光的花瓣里,是她和天虞上仙偎依相随。
“小姐,你快起身啊。”
紫芙把她从幻梦里拉回来。他是谁?为何独享万人朝拜?连那穷凶极恶的老奸贼,也收起戾气,拱手作揖。
“贫道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亦回拜:“老师不必多礼,在昆仑虚,用以前的称呼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山人以为不妥。自古尊卑有别。乱了身份,就是乱了法度。当遵守天庭准则为妙。”炼气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奴颜婢膝。
太子殿下微笑道:“自古长幼有序,乱了辈份,则乱了礼仪。昆仑虚有昆仑虚的规矩,老师莫要推搪。学生彧泽在此敬拜诸位老师。”
广成子大悦,彧(音读玉)泽是他从前教过的学生,已毕业出师。太子身份显贵,却从不端架子。他为人谦逊,学业优秀,是昆仑虚的骄傲。
自封神战后,阐教人丁单薄。昆仑虚师资力量薄弱,教员良莠不齐。是以元始天尊亲自出面,特邀彧泽前来代课,以解燃眉之急。
全场再次轰动。天庭太子如此和蔼可亲,尊师重教。半刻前还是风起云涌,剑拔弩张,太子举手之间,化干戈为玉帛。雷霆手段,着实令人敬佩。
有那女学生更是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刻嫁给太子做妾。
玉鼎真人见局势逆转,忙上前打圆场:“殿下既已开口,昆仑虚自当领命。你等回去,自罚禁闭三日,以忏悔罪行。还不速速退下。”
曦染作揖道:“多谢彧泽哥哥相助。舍妹今晚于丁香食舍置备酒席,还请哥哥赏光。”
太子身边侍从灼光和千隐上前抱拳道:“曦染郡主,殿下有事在身,不便赴宴……”
“本君已做好长住打算,其他事可以推一推。再说,本君好久不见曦染,叙旧畅聊不可以么?”太子依旧笑容满面。
侍从退步齐道:“遵命。”
众人散去。鹤鸣湖畔,紫端花迎风飘摇,唯独太一依旧打坐默诵《南华经》,刚才发生的一切于他不过是风吹虫鸣,了无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丁香食舍位于昆仑虚南面,玉虚正殿西侧,由玉鼎真人操持管理。食舍以丁香花主题布置,清新雅致,不落俗套。舍内酒香醇烈,药膳味浓。
曦染点了一桌丰盛菜肴,五香獐子肉,香草烤蛇串,盐渍樱花丸,茯苓柚子露。众人围坐一圈,静候太子殿下。
景遥非常不自在。他本想偷溜回住所,却被曦染抓住,说是晚宴这样的社交场合少不了他来活跃气氛。
凭什么要让老子做开心果?天族太子和他有何关系?
他心里攒着心结,一是为他身份败露谎言拆穿,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二是为珞尘如疯魔般痴迷太子殿下,嘴里却念叨着天虞上仙!
当初他不过是想逗弄她,让她刮目相看,才没及时说出真相。谁知却因此弄巧成拙,为他人做嫁衣裳。如今他又不好再说出他才是天虞上仙一类的话,显得刻意又虚假。
可恶!他已错过最佳时机,白白便宜了别人。
珞尘全然没注意到景遥的异常。她勾弄辫稍,痴痴傻笑。
天下竟有这等巧合?心目中的英雄原来是太子殿下,话本子都不敢这样写。不对,东华帝君不就是救了小狐狸么?如今太子殿下也依样救了她……的娘亲。她要不要也学凤九去做婢女侍奉他以报救命之恩?呀!怪不好意思的。
珞尘脸颊发烫,满面羞红,赶紧捂住眼睛。
当四人围坐案边,百无聊赖之际,邀请的客人姗姗来迟,而且还跟来一位不速之客。
“表哥,你走慢些,沐清跟不上你的步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表哥,你今晚同谁吃酒?可是昆仑虚的夫子?这里酒性浓烈,莫要贪杯。”
“表哥……”
女子内着蝉翼葱绿胸衣,外罩水雾碧丝软烟罗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彧泽的表妹沐清是云华圣母之女,杨戬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一路唠叨不停,直到进门看见席间四人,却愣住不言。
曦染与沐清虽为表亲年岁相仿,但性格却大相径庭。一个独立思考极有主见,另一个做事犹豫看别人脸色。是以她俩从小就玩不到一处去,彼此也不甚亲近。
“我还在想,沐清妹妹怎么没有跟着哥哥来。话说早了,这不人就到了。”曦染客气邀她入座。
彧泽充满歉意说道:“抱歉,有事耽搁些,当自罚一杯。”说罢举杯饮尽。
“表哥,空腹吃酒伤脾胃,快吃些饭食,填补空虚。”沐清端起筷子夹向獐肉,递到彧泽碗内。
珞尘见他们兄妹三人谈笑风生,一时间竟插不上嘴,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景遥全看在眼里,他叹口气,仰颈饮尽杯中酒,放下空杯,缓缓道来:“承蒙殿下相助,救我四人于水火。曦染郡主自不必说,不该承受此等惩戒。然我三人却是身份低微。我是魔族罪犯,因干涉凡人命数而触犯天条,被罚至昆仑虚做杂役。紫芙姑娘仙草原身,得拜玉鼎真人为师。而这位珞尘姑娘,却是以凡人之身,被保送入学堂,万年难遇之奇才。她性格温柔体贴,做事果断坚决,集文才武略于一身。因仰慕殿下学识,愿与殿下同修秦晋之好……”
曦染突然噎到,忙召仙仆端来茶水。沐清似沉浸于思考神生,愣住不言。紫芙正拿出一条丝帕,准备帮珞尘擦泪。而珞尘睁着无辜的眼睛,睫毛扑闪,一脸懵懂。
他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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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早香,纱笼灭残烛。
头醒风稍愈,眼饱睡初足。
曦染唤醒清梦微拢的珞尘,随意与她套了件罩衫,拖至鹤鸣湖畔。
镜湖朦胧若醉,紫气氤氲如幻,昨日斯景如梦。
沐清从小熟读诗书满腹经纶,言谈举止皆引经据典。论学识,曦染自认不如她。可曦染看不惯她整日里“表哥”来“表哥”去的,仿佛离了表哥便不能独活。从前曦染对此鄙夷不屑,如今自己心里也种下曼陀罗花海,能些许理解沐清的无奈。
这也激发了她的斗志。如果她能帮助珞珞在学业上有所长进,冥主大人是否会高看她一眼呢?她眼眯珞尘,凑近耳边:“彧泽哥哥喜欢努力上进的人。”
珞尘一个激灵,瞌睡虫惊至九霄云外,她红云刹起,端正坐好。
曦染端坐蒲团,言辞凿凿:“你落下半月课程,须将课业补齐。从今日起,每日早起半个时辰至鹤鸣湖晨练。”曦染清清喉咙,习练内容倾倒而出。
“修行基础乃是通过冥想之法感悟天地灵气,已达到重铸己身窥得天道过程。吸纳灵气首先放空心中所念,调整呼吸。随后转动体内灵气,形成漩涡,带动体外灵气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曦染吐息若有似无,道道细微元气顺百汇直入丹田。元气充盈体内,寒邪之气外渗。顷刻间,她已屏蔽五感,无识无觉,渐入妙境。
珞尘依样画瓢,也学她运转灵气。然而越转越急,只觉天地轮转晃动。丹田如同无底洞穴,无论如何充填灵气,不过杯水车薪。
“贯通脉络,心神合一!”
忽听对岸传来呐喊,猝不及防,珞尘心神俱散。湖心小岛升起,化作巨大山脉,耳边波涛澎湃,如同腾云空中。
菰蒲无边水茫茫,碧色全无翠色深。
仙者入定不可惊扰。太子彧泽引湖畔晨读的学子离开。
沐清想留下陪伴表哥,但彧泽让她在玉虚殿等候。沐清不敢违命,三步一回首。
曦染并不懂压制仙气,只将仙气充盈全身,因经脉不通而入定。而珞尘却大有来头,那太极手印之中,暗藏五色光华,沐清自认不会看错。只是不知何故,突然光华黯淡,将珞尘拉入无我境界。
沐清一如既往陷入思索中,不知不觉跟着人群走向正殿。
水月洞天,滴水石穿。似有平台,阴寒彻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珞尘坐在磐石上,单手托腮,自言自语。
“你终于想起我啦,怎么才来看我?”
“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看修寒哥哥送我的金叶子,可好看了。”
“你想见上次那位小哥哥?他可是魔族哦。最喜欢欺负我。有一回我的鞭子惹火上身,他还……”
忽然洞口白光闪耀,光芒四射,照得珞尘无法睁眼。她只觉天旋地转,胸口撕裂开来,化成无数碎片,消失在宇宙深处。
“你还好吗?”
温柔话语传入耳际。珞尘缓缓睁开双眼,见白衣翩翩正关切看她。呀!太子殿下,珞尘满面绯红,心跳加速。
“我见你似乎入定,补些仙气与你。”
原来是太子殿下唤醒她,方才迷顿方向,必是走火入魔。太子殿下又救了她!怎么办?这下欠他两次人情,该如何偿还呢?珞尘低首苦想,两手手腕相靠,食指相互点点。
“你是打算永远不同我讲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珞尘急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哎呀,人家是不知如何开口。她也不明白,平日里伶牙俐齿,教训家丁,同景遥拌嘴,她都得心应手。怎么在太子殿下面前,就成了哑巴。
“你很特别,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说呢?”
珞尘的脸如火烧般红热滚烫,她感觉呼吸都连带不顺畅,两手拼命地扇风降温。她忽然很想要景遥在身边,这样她就能躲在身后,不让太子殿下笑话她的窘相。
“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别……我……太子殿下……”珞尘终于迸出几个字,可她立刻就后悔起来,还不如不说,磕磕巴巴好似傻瓜。
“哈,终于开口了,你可以叫我彧泽。”
“彧泽……那多不好……有失体统,于礼不合。”珞尘忽然胆子大起来,能说些完整词汇,可意思还是不大规整。
“所以你的名字是珞尘?九天坠落之星辰。很好听。”
“老……景遥都嘲笑我是扫灰的落尘。”
“景公子太爱说笑。美丽脱凡如你,当是玄女落入凡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不……彧泽哥哥,你才是爱说笑。人家会不好意思。”
“我可是很认真的哦。你修行尚浅,才会在入定时迷乱心智。曦染虽懂收气却不通运气,你跟着她胡乱运转丹田,容易走火入魔。”
“那……要怎么办?”
“不如每日晨读前半个时辰,我来教你运气调转,直至你熟练为止。”
“真的吗?彧泽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嘘!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我不说。”
微风吹拂,紫端花迎风摇摆枝条。
午休时刻,曦染抱怨道:“珞珞,你见我入定,怎么都不叫醒我?害我错过晨读和早课。”
珞尘吐了下舌头:“我哪里懂什么是入定?以为你是疲乏小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追追打打,牵着手儿回宿舍。
景遥才打扫完鹤鸣湖畔,一边擦汗,一边愤懑。广成子个老变态明面上不再追究他的过错,暗地里对玉鼎真人施加压力,要条狼氏景遥每日凌晨起打扫干净鹤鸣湖畔每一寸土地。
他娘的,老子昨晚宿醉,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要爬起来干活。
早些时候,景遥正打扫,忽见曦染和珞尘来到湖畔。他想起昨晚借酒劲为珞尘挺身而出,一通胡言乱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何用意,偏偏珞尘榆木脑袋一窍不通,愣是一言不发。他白白发表演讲不说,估计太子和那两个妹妹都在笑他痴傻。他没准备好面对她俩,依旧是躲在草丛里盯梢。
直到看见曦染入定,珞尘紧跟着也陷入不明困境。那神情仿佛凡世皇宫殿前珞尘失去控制一般。
糟糕,珞尘心神震动,许是又被困入梦境。景遥正欲起身救她,忽然彧泽太子临近,输送些许仙气,珞尘片刻苏醒。
彧泽竟比冥主还厉害?冥主尚需点燃落梦香,方得入梦去唤醒她。
彼时景遥潜伏在草丛,如果跳出来当面质问他的话,恐会落人把柄,坐实猥琐尾随之名。景遥别无选择,只好继续等待,相机而动。哪知后面的对话不堪入耳,仿佛万箭穿心,扎得景遥不得喘息。
彧泽太子御女手段可谓高明,难怪沐清表妹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但景遥猜不透彧泽居心何在,套牢珞尘这样无甚修为的单纯姑娘,能有什么好处?凭他多年跑江湖的经验,景遥不认同眼见者即为实,彧泽必然有他的想法和目的。
景遥决定要深入探查彧泽,看看他这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且说珞尘曦染离开鹤鸣湖,回雪梅居稍作小憩。见紫芙正汗流浃背,辛苦搬运书册。莫名询问之,方知是沐清的家当。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来做甚。
进入门内,果然见沐清手执拂尘,正一本本清点册集。见珞尘曦染回来,沐清有点局促不安,手里的拂尘也颤巍巍垂落。
“表哥……让我借住于此……”
她沉默片刻,从红木笔盒內取出两支上等精致狼毫笔,当作见面礼送与她俩。
珞尘虽有些意外,但既是彧泽哥哥安排,那就不会有错。晨间湖畔对话历历在目,她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曦染还以为她是真心欢迎沐清入驻,不禁暗自佩服珞尘胸怀大度。
小室屯街塞巷,书架上堆满厚厚书籍,桌案左右各置画缸,宣纸插放其中,白玉笔架挂满大小不一翠管,珍品不乏其数。
珞尘随意翻开书册,只见字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似曾相识却又不知其意。
“这画的是什么鬼符?”
沐清嘴唇颤了颤:“不过是些消遣之物。你手上这本是上古阵法设置及破解。此为孤本手抄,正本目前不知所踪。”
珞尘吓得急忙放回,如此贵重之物,还是不碰为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曦染笑道:“沐清走哪都会带着她的几箱宝贝书册。这些只是沧海一粟,姑母府上藏书之丰富,顶五个藏经阁。”
珞尘忆起藏经阁初遇彧泽哥哥之时,他说要来借本图册,貌似同这孤本相象,原来是专为沐清借阅。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情绪低落下来。
曦染见珞尘这会子又垂头丧气,想不通小小人儿怎么突然变脸。难道是嫉妒沐清家里藏书丰富?
屋里已无落脚之地,两人一个呆楞,一个低迷。气氛沉闷而令人窒息,曦染感到不舒服,遂提议出去放风,晚点再回来收拾。
“屋里太闷,不如出去走走?”
雪梅居位于昆仑后山北面。昆仑虚西北天玑峰顶有藏经阁底为炼丹堂。麒麟崖顶西南是一片密林,内有各种珍稀草药灵兽。南面为玉虚宫正殿,两侧分别为武斗场和丁香食舍。学子们可在允许范围内自由走动。
要去哪里消遣呢?
“道行天尊的道法课错过了,着实可惜。”曦染撅着小嘴低声抱怨。
“我来时观密林似有异样,瘴雾久不退散……”沐清突然开口。
“咱们去看看吧。”珞尘来了兴致,召唤紫芙同去探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密林清幽,植被环绕。碧蓝天空圈起,阳光自绿叶缝隙缱倦而过,光影斑驳。地面平缓,枯叶堆积,步行踏至,泥泞脚印。
四人一路悠悠前行,飞鸟扑腾惊起,盘旋于天际。她们采了些野果,又编了些花篮,于山间穿梭。
乱花红雪舞,远岫翠屏围。
林间一磐石,壶酒玩春辉。
四人兜兜转转,玩得不亦乐乎。曦染忽然止步不前,示意众人悄然无声。
“你们没发现,此处已无猿啼鹤鸣?”
珞尘抬首望天,方才尚见一角天空,如今确是遮天蔽日,不觉感到寒冷可怖。她紧握住紫芙的手,片刻不敢放开。
曦染环看四周,覆手捏诀,方圆百里,灵气汇集。水汽凝结成冰,颗颗吊挂树上,宛若璀璨星辰,又似奇异果实。
“此地有古怪,方谨慎为妙。”
突然地面震动,草皮龟裂。通天巨树摇晃树干,粗大虬根连地拔起,成块泥土铺头盖脸飞来。只听轰隆巨响,根茎伴随强劲风声向众人席卷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曦染倏地抽出浮光剑,决然挡在众人前。她挥舞剑影,使出一招“劈山倒海”,用力砍下。根茎应声裂半,落地化为两条斑斓巨蟒,嘶嘶吞吐蛇芯,企图双面夹击她。
见曦染应付不暇,珞尘唤出凤翎鞭,大喝一声,向巨蟒树怪囫囵抽去。偏偏那鞭没了神通,火星噼啪作响,未见火焰燃起。
树怪仿佛激怒一般,片片树叶纷纷脱离主干,变作暗器直飞扑面。只听破空之声响起,条条藤蔓似游龙摆尾,直将珞尘曦染抡出数丈开外。
紫芙拔出赤霄剑,翻腾游走,飞身跃起,凌空凝出几朵剑花。随即身影翻转,欲举剑直刺树怪,却被沐清伸手拦住。
“没用的,它们是打不死的,会不断卷土重来。”
沐清伸手探去,柔韧枝条摩挲,发出细细声响,触感冰凉光滑。她手掌用力按压,只见枝干鼓起,瞬间爆裂开来。
“此树实为结界幻化。”沐清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应是有人故意设置迷阵,阻挡外人进入。”
珞尘听说树怪是化相,好奇起鞭向巨树抽打,那树虬根扬起,藤条向她挥舞,正抽中她右臂。
“好痛!”珞尘挽挽衣袖,哭丧着脸。“不过是棵幻化出来的假树,怎么这般厉害,下手忒狠!”
“我们想是陷入五行迷魂阵,武力攻击不起效果。须破解方可离开。”沐清缓缓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珞尘急了。这破阵打又打不得,烧也烧不了,要如何破解?
“破解亦非难事。我观它表象虽为树木,实则为水相。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用土遁法可解。”
原来沐清性格细腻善于观察,她先是见曦染汇聚灵气,却凝结成冰。又见珞尘的凤翎鞭火星不燃,猜得此阵为水系阵法。并非化相所示土木为本,巨树和泥石都是为迷惑人心而设。
沐清一番见解头头是道,众人皆折服于她的见多识广。然而姑娘们眼前的困难在于,没人会土遁法。沐清不懂武艺,也无修行傍身,是坚实的理论派。曦染是个半吊子,五行刚开始接触,不甚熟稔。珞尘自不必说,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救命啊!快来人啊!”
珞尘冷不防大喊救命,把沐清惊得一愣一愣,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不说,如今陷入迷阵更是无人知晓,怎会有人来救援。
曦染和紫芙了解珞尘的性格,知她是“人来疯”,不过是情绪发泄而已。
刹那之间,天地变色。块块泥土裂为细沙,树怪藤蔓接连消失,云开雾散,耀眼阳光如利剑出鞘,从天空一角直射而来。水边兰草渐披小路,山峰隐没半轮红日。远处烟雾缭绕,山林鸟鸣荡漾此间。
只听密林深处,幽幽话语回响。
“大点声。忘记吃午饭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珞尘重重松口气。她不顾曦染和沐清惊异的眼神,径直扑向景遥。
“老叫花子,你怎会在此?”
景遥身着海蓝绸褂,绾髻珍珠束发。他张开双臂,笑意盈盈,将珞尘揽入怀中。
“我观天象,知你有难,提前在此守候,专为救你而来。”
珞尘撅嘴道:“愚笨如我,害你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我又惹出祸端。”
景遥抚弄她秀发,温柔说道:“大概是我前世欠你的吧。今生要一起偿还。”
“你本无需担心我,彧泽哥哥会为我补习课业,很快我就能追上别人。”
“谁?”
“……太子殿下……嘘!小声点,不要让她们听见,尤其是沐清,她会不高兴。”
“我也不高兴。”
“你为何不高兴?”
“彧泽……哥哥?你当真了解他吗?也许他不是个好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不要胡说八道。彧泽哥哥温柔体贴,悲天悯人,他就是救我娘亲性命的天虞上仙!”
“他亲口承认了吗?”
“彧泽哥哥为人低调,行善不为虚名。”
“你果然愚笨如斯。”
“你为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没有。我是想提醒你,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太子殿下三万余岁,阅过的女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为何要钟情于你这位凡女?”
“老叫花子,欺人太甚!我是凡女,又怎样?你还是魔族罪犯呢!我还没问你,你犯了什么滔天罪行,被贬到昆仑虚做条狼氏?”
景遥忽然翻脸,怒发冲冠。他推开珞尘,欲离开此地。珞尘急了,抽出短鞭,起手甩去,被景遥侧身躲过。景遥见她动了真格,不免亦气上心头,迷了心智。口无遮拦,更不饶人。
“你的彧泽哥哥,正处心积虑地算计你。有一天你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说罢,景遥转身正欲离去,哪知身后三位姑娘正虎视眈眈瞪他。他一语惹怒众位女神仙,今日怕是插翅难飞。
“珞珞,把他吊在树上不太好吧。”曦染有点不放心,她虽叛逆,但也从未做过欺压绑架一类的事情,心里没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妨。老叫花子皮厚得很,以前我用鞭子烧他,他都跟没事人一样。这点小惩罚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没准一会儿跑到我们前头去呢。”珞尘气吼吼加快脚步。
沐清却是三步一回头,她方才注意到景遥被绑的姿势有些别扭,像是在忍受什么伤痛,也许……他有隐疾。不过既然景遥解得了五行迷魂阵,懂土遁之法,想必亦不会有事。
四位姑娘乘风归去,单留下景遥一人双手绑缚吊于树下。耳边山林风声水声,寂静无他。景遥右手反噬之伤日益严重,此时卡在绳索里气血不通,伤痛变本加厉。根本没有转手施术的余地,半日不得脱身。
他慨叹唏嘘,自己怎落得如此悲凉下场。
原来午间离开鹤鸣湖后,景遥打定主意要去探查彧泽动静。他在玉虚殿旁假装打扫,观察彧泽课上言行。彧泽太子果然学识丰富,同学子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在场的男学生钦佩太子风度,女学生爱慕太子容颜。一个个...一个个竟如开屏孔雀,蹦跳着希冀太子青睐。
“你们将课程烂熟于胸,试炼定无大碍。”彧泽背手浅笑,如春风拂面,若骄阳似火。
暖风扑面叶疏窗,桃红催妆喜艳阳。
柔情缱倦怨无悔,爱意迷离子夜欺。
下课后,景遥追随彧泽太子一路前行,来到西南密林口。彧泽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隐没丛林深处,踪影全无。
彧泽太子果然有古怪!
景遥探进密林,只见劲气纵横交错,幻化一张大网,于空逼压而来。幸得景遥感觉敏锐,他倏地跃起,取出紫金大刀,直掷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恐怖的攻击伴随滚滚气浪,紧密大网碎片横飞。穹顶仿佛炸开许多口子,巨大火花如雨滴狂飙坠落,长刀瞬间支离破碎。
景遥稳住身子,只手擎住大网,只听“嗤”得一声,罡气钻入手掌。景遥紧攥手心,忽觉半边身体发麻,向右侧歪倒,坠下云头。
劲气左右凝结,幻化两道人影,一左一右挟景遥落地。
灼光千隐将景遥押至彧泽面前,太子手势一摆,侍从双双隐去。彧泽斜倚树干,柔顺青丝如瀑,诚然一副绝佳皮囊。
“景公子为何要跟踪我?”他停顿片刻,复又笑问:“可是为珞尘姑娘?”
“你接近她有何目的?”
“不是你说的吗?她性格温柔、做事果敢,千年难遇之奇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珞尘单纯直率,刁蛮任性,爱耍小脾气,殿下不会喜欢的。”
“你又怎知我喜好?珞尘姑娘行事作风甚得我心,出乎意料又妙趣横生。本君见惯了莺莺燕燕,唯独惦念她这朵奇葩。”
“……殿下竟不知阆苑仙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道理?”
“本君就是要折取好花,供养金銮,你能奈我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会让你得逞。有我在一日,便会守她一日。”
“很好,本君不屑于以权谋私。你我公平竞争,各自为营。花落谁家,各凭本事。”
彧泽忽然转换口气,要同他公平竞争,景遥竟不知怎么接下这话。如果对方明摆着拿身份地位压他,景遥兴许还会全力反击抗衡。可是彧泽又表现出一副君子气概,他若再争执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败了气势不说,还丢了品格。
彧泽这一手用的好,景遥不知如何应对,哑然无声。仿佛一拳打在棉花团,真气涣散,毫无杀伤之力。
忽然侍从灼光千隐闪现,齐齐拜道:“殿下,五行迷魂阵已设置完毕,明日试炼可用。”
彧泽颔首挥袖,背手离去,轻轻留下一句:“勉之!”
剩下景遥独自对树生气,他只觉胸中闷堵,恨意郁结。彧泽浑身上下,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过错和把柄。难道真的是他先入为主,错怪了彧泽?
作为捕快,景遥不愿意太早下结论,他还需要蒐集更多的信息和证据。但不管怎么说,彧泽那自信满满的态度,最是可恨。
同他争夺芳心,景遥还是有点心虚。
正当景遥心思紊乱之时,姑娘们误闯五行迷魂阵。景遥只得收起思路,调整心神,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心中的那株带刺海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东崖合沓蔽轻雾,深林杂树空芊绵。
此中冥昧失昼夜,隐几寂听无鸣蝉。
景遥悠悠荡荡,吊于半空。看月儿匿于云朵,露出圆镜轮廓,犹如琵琶遮面。他只觉双手麻木充血,动弹不得,只好任其自然,待气血贯通后再施术逃脱。他也无事可做,简单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自有记忆起,景遥便辗转停留于不同的家庭和场所,从魔界虢明山宁坤一家,到风月场所莳花馆,再被偃月堂廖无针收留,最后得到六扇门景贵赏识。
有些人对他关怀备至,犹如亲眷。另外的人则对他苛刻要求,好似仇敌。他并不在意,既不惦念对他的好,也不记恨对他的坏。生来独自一人,死后孤身一个。他是生命的匆匆过客,没有什么能留住他,他也不曾留恋任何事物。世间逍遥自在,他任游天地。
直至他在凡间遇见那位钟灵毓秀的姑娘—尹珞尘。
起初,在山路黑店里,他拔刀相助,不过是一时兴起。那姑娘单纯直率,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但他还不至于就此陷进去。那晚,他因追踪慕苍暝遗落的痕迹,误打误撞登上国公府的房梁。皎洁明月映照他的心迹,女贼首很特别,同他认识的任何女性都不一样。他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对万般事物并无牵挂,唯一用心不过是些器械兵刃,也不算痴迷程度。他以为对她的这份兴趣,不过是遇到趁手的兵器,拿得起放得下。可是皇宫城墙下海棠花丛中,那个出乎意料的“错误”,却彻底打乱他的从容与镇定。他竟期待着那样的错误,多重复几次也未尝不可。
可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气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何来历?同冥主慕修寒又是什么关系?他迫切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深入她的生活,想要时刻留在她的身边。从她梦里出来后,他忽然意识到,她已深深扎根于他的心田,开出明媚的花朵。
此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他甘愿为她承受天谴反噬,逆天改命遭天罚亦了无遗憾。他用尽全力保护心底的那朵花,不受风雨侵袭。藏经阁相遇,他已无须再确认心迹,眼前的姑娘就是他终其半生要寻找的归宿。那朵花愈开愈盛,渐渐长成一座花园。他的内心已被她填满每一寸角落,不再空虚寂寞冷。
然而,彧泽的出现,却给这梦幻世界添加了一笔浓重的黑色。他过去一无所有,不怕被人惦记。如今他的心里有座花园,需防着那翻墙入室的盗贼,偷走他苦心培育的花朵。彧泽恰是那最为棘手的难题。和彧泽相比,他是渺小的一粒砂,掀不得风浪。但他也要做强硬的砂,至少能让彧泽尝些迷眼的苦头。
前方的路充满坎坷,但他毫不畏惧。管他什么天族太子冥主大人,压不垮也打不倒他。他是最勇敢的斗士,时刻护卫他生命中的女神——那位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把他吊在半空的可爱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景遥的思绪正在遥远宇宙徘徊,忽然,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将他拉回现实。借着斑驳月影,景遥看得清楚,有位小沙弥正扒着树丛探头探脑,似乎在找寻某物。
.../>“嘿,呦,小和尚,你在找什么乐子?”
小沙弥闻声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向景遥这边望去,声音颤抖道:“阿弥陀佛……惟真误闯仙人领地……多有得罪……还请仙人见谅……”
“原来是你。还不快放我下来。上面风景虽美,可惜有点喘不过气。”
惟真迟疑了一下,待看清眼前之人乃条狼氏景遥,终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他上前解开绳索,扶着景遥坐到树旁休息。
“你怎么瞎逛到此处?夜黑风高,小心被狼子叼了去。”景遥嬉笑着逗弄惟真。
惟真低头腼腆答道:“我……听说密林有梵境移植的灵芝,想来看看。白日里怕被广成子责骂,是以黑夜偷偷出来,刚钻进丛林,就被你发现。”
景遥笑道:“昆仑虚怎会有梵境灵芝,最多不过山林野物,土产蘑菇。哪个缺德的编这些瞎话来诳你,我去教训他。”
惟真急道:“没有没有,不关他们事。我也知道这里不会有灵芝生长,因灵芝性喜潮湿腐木。密林多为灌木丛,不适宜灵芝栽培。是我自己不死心,想要来一探究竟。”
景遥不解道:“既然你已看破他们的谎言,又何必要硬撞南墙,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惟真念佛道:“我佛慈悲,不以恶心度人,不以善意评己。他既没有说要诳我,我又怎能加罪于他?世间善恶,非我能随意评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景遥肃然道:“惟真,你也忒愚拙。如此软弱,姑息养奸,迟早要吃苦头。有人欺负你,你该用拳头打回去才是,而不是凑过脸面去让人白打。”
惟真摇头道:“佛语云: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灭乐。冤冤相报,无有尽期。以德报怨,终其戾气,方为圆满。”
景遥闻之愣住,他虽为小捕快,却耳聪目明,颇有慧根。惟真所言佛教谒语,字字敲打在他心上。
他在桃源殿广成子处初见惟真,还疑虑此人心忒大,做事两不耽误。现在想来,惟真不过是胸中开阔,可容纳天地,自然无须被俗事牵扯太多。
景遥开始敬佩惟真的淡定从容,若是他也有这般心性,亦不会受情事所扰,郁闷至此。可他一片痴心长情,终不是说改就能改,说忘就能忘的。
景遥叹道:“小小年纪,心静如水,宽宏大量。佛陀没有看错你。”
惟真脸红害羞,转过头去望着眼前的树根,问景遥怎会吊在树上。
景遥摸摸后脑,胡乱答道:“上面要我来设置试炼考题五行迷魂阵。哪知有调皮学子破了阵法不说,还陷害绑架出题人。我本来一肚子怨气,听你诵经几句,怨气尽消,也不去追究。”
惟真微笑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云雾散尽,明月笼罩大地,紫雾升腾。景遥告别惟真,趁着月色,向玉鼎真人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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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殿内,玉鼎真人正打坐休息,见景遥深夜来访,眉毛也不抬,闭目嗔道:“臭小子,让你卯时打扫鹤鸣湖,怎得三更而归?”
景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真人救我!小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早已将那鹤鸣湖畔打扫得一尘不染,光亮如镜。正欲回来同真人报道,忽然右手钻心疼痛,昏死半日,如今才醒。这手怕是废了。”
真人闻之睁开双眼,示意景遥伸出右手与他观望。伤口已然结痂,周围肌肤呈现乌紫之色。触之略硬,并无异样。景遥咬牙,齿间漏出闷哼声。
真人摇头,此乃天谴之殇,天规惩戒,因果循环,非药力可解。
景遥跪伏在地,大声哀恸:“真人乃九天药膳仙在世,必有办法解我伤痛。此伤实为救人性命,非我罪有应得。还请真人慈悲为怀,指我活路。”
真人叹息,捻须眯眼,悠悠回道:“茫茫南海,或有医治仙方。”
景遥跪谢良久,忽又起身求道:“真人要务在身,不胜其烦。既顾药膳养生,又兼后勤保障。连学子求医问药都要方面俱到,实是劳神伤身。小的十分担忧真人仙体安康。不若趁此机会,聘得南海医仙,解决后顾之忧,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真人捋须思索,景遥所言不假,昆仑虚无医仙进驻。往日学子生病,都是去九重天请药王诊治。耽搁时日不说,还要看人家脸色。若能外聘医仙常驻,方便学子问诊,也是一桩善事,于学堂大有裨益。
真人点头应允,随即修书两封,其一上报天尊请命,其二发去南海招聘。静候佳音不提。
景遥诉求见诸,也无他事禀报,正准备打道回府,真人忽又召他近身,转身进入侧室,端出一盏漆器圆盒,以蜡封口。小心翼翼交给景遥,让其召轻足送与灌口二郎显圣真君。
原来玉鼎真人向来关爱杨戬,知他喜食牛髓汤。真人见杨戬久不露面,心下里十分担忧,遂花费七日七夜炖煮药膳羹汤,欲送与杨戬食用。本可施法隔空投递,担心中途出差错撒了汤水。又怕景遥偷食,故称盒内镇有妖邪,不得随意打开,否则“天尊也救不得你”。景遥领命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细草微风暗,群壑倏已暝。
景遥自金霞殿离开,回到下榻住所。劳顿一整日,早已疲累不堪。正欲洗澡睡觉,忽然案几上闪现一封信笺子,寄自魔界六扇门。景遥正奇怪,怎会有人寄信与他。拆开来看,寄信人居然是小耳朵。信的内容莫名其妙。
“贤弟贵安。愚兄闻得贤弟供职于昆仑虚,劳苦奔波,很是挂念。弟应修身养性,莫忘初衷,当不负兄之期望。另附:近日兄闻太子殿下于学堂代课,弟须紧随殿下步伐,以殿下为榜样,方是正路。兄小耳朵敬上。”
景遥读罢信笺,...罢信笺,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他娘的,老不死的居然搞这套把戏,六扇门的侦查手段普化天尊学得有模有样,满篇的黑话暗语。字里行间透露着威胁的气息,六扇门的捕快性命和前途都在他人掌握之中。
不用你说,老子也会看紧彧泽。景遥奋笔疾书,按原路寄回。内容也是有样学样。
“小耳朵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自当领命,不敢僭越。请把心放在肚子里。另附:小弟随身携带金刀破损,还请兄另寄一柄。要鸿鸣刀,方是顺手。”
景遥非要敲诈他们点东西,方才解恨。只是他心中不解,普化天尊要他看紧太子,用意何在?
终于洗漱完毕,景遥端出玉鼎真人的圆盒,以烛火融化封蜡,掀开盒盖,香气扑鼻。舀出半盒放于屉笼蒸煮温热,撒新鲜芫荽和胡椒,又取出半张烤饼掰碎,拌入羹汤,顷刻吸溜入腹。方觉完满,酣然入梦。
次日鸡鸣三省,景遥伸了个懒腰,自梦中醒来。抬眼望见案几上多了一只木盒,五尺见长,三寸为宽。景遥大喜,老不死办事效率果然高。
他小心揭开盒盖,盒内光华绽放,一柄宝刃放于其中,刀鞘整块龙骨雕成,刀身映人如镜,光泽雍而凛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居然是传说中的“寒月刀”,景遥吞了下口水。
冰冻为寒,清冷为月,故名“寒月”。为凡世名匠徐夫人所铸造,劈风斩浪,削铁断金,凡人被寒锋所伤,血液冻结,筋骨尽断。徐夫人更以身殉刀,精魂封于刀内。此刀并非凡物,非凡人所能驾驭,是以鸿钧道长降世,收走此刀,后失落于封神之战。
此刀通体光滑晶莹,刀背随刃而曲,两条血槽印波形花纹。刀刃前段,寒芒隐隐渗出,于刀尖刀柄之间缓缓流转,宛若月光倾泻。
景遥手抚刀刃,撩劈戳扫,行云流水。雾气悠悠转转,冰雪汇聚散落,寒舍万物结为冰霜。
景遥欢喜欲绝,他万不曾料到,普化天尊竟如此大方,肯将一代名刀赠予他。他在信笺里胡诌,索要上古神器“鸿鸣刀”,只为一时泄愤。哪知对方居然寄来与之相差无几的“寒月刀”,真是天上掉馅饼,做梦也会笑醒。
景遥以鹿凫细心擦拭宝刀,直擦得锃光瓦亮,光芒四射。他恨不能抱刀行遍昆仑虚角落,好好炫耀一下宝贝。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他快速回想,上一次这般狂喜,还是……海棠花丛……
不,不,那不是一回事。景遥赶紧收住幻想。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既然收了普化天尊的好处,怎么也要办好人家交待的任务。天尊在上,景遥定会盯紧彧泽太子,不让您老人家失望。哈哈。
景遥收起宝刀,将盛装半碗羹汤的漆盒倒入半下凉水,重新以蜡封好。调整精神,准备下山去召轻足送货。他只觉神清气爽,今日起了好兆头,后面必有更大惊喜等他。
兴许他的魔生,也没那么糟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色破晓,悠扬钟声响彻玉虚。瀑布飞短流长,散出一丝出尘意味。
珞尘偷偷从锦被里钻出来,转身望去。对床的曦染还在酣梦,身子俯卧,锦被玉枕一并压于身下。侧床的沐清丝帛盖得严实,隐约见得几缕青丝。外室的紫芙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珞尘套上白色长裙,蹑手蹑脚离开雪梅居。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铜镜,确保妆容精致,发髻整齐。
伴随着猿啼鹤鸣,她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鹤鸣湖畔。此刻薄雾已散,远山黛水身姿影绰。紫端花树摇曳生姿,团团紫影掩映下,白衣公子玉树临风,正背手望穿秋水。
彧泽慢慢转过身来,雪袍轻摆,似云般柔和,似月般闲散。他原就生得翩翩,华妍淡雅之中将与生俱来的高贵渲染得越发卓然。珞尘一呆,只觉这情景美如画卷。
“彧泽哥哥……”
彧泽回眸一笑,起手招她过去。珞尘像小兔一样蹦跳着挪到彧泽身边,微风拂过,她使劲嗅了嗅彧泽身上的紫檀香气息,如梦如幻。
“有没有被人发现?”
珞尘端着小手,笃定摇头,可爱得像只松鼠。彧泽一把拉过酥手于掌中暖了暖,起手轻点她的鼻梁,打趣道:“你这般欢脱灵动,宛如小鹿乱撞。我叫你\'\'小鹿\'\'好不好?”珞尘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
彧泽抚上她头顶,轻轻吹去落入的紫端花细小的花蕊,触及她发髻上的金叶子。珞尘察觉,亦伸手去摩挲,将金叶子的来历告诉彧泽。彧泽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微笑让珞尘闭上双眼。珞尘照
做。彧泽玉手轻点,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簪插入发髻,玉质温润如脂,触摸冰凉如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然有玉轻雕琢,肯爱清风成一诺。
方知心字不堪描,无意芳云吹已落。”
音色轻柔,仿佛清风细雨,袅袅拂过耳边直抵心灵深处。珞尘双眸闪动,耳廓红云覆盖。她痴痴愣愣凝视俊朗青年,思绪化作白雾慢慢飘散。一字一句吟哦,却若白色云鸽扑扇翅膀,在她脑海里翱翔。
“喜欢么?”
一句惊醒梦中人。珞尘使劲点头。好喜欢。诗句和玉簪都大大的喜欢。彧泽哥哥的一切都喜欢得不得了。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粉嫩若桃花,水润如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彧泽低首望着她的眼眸,闪烁如星辰,深邃若银河。他按捺不住欲望,揽她入怀。
清风徐来,紫端花瓣形同紫色倒铃,细细飘落。玉虚钟漏,滴答,滴答。任时光匆匆流逝,只念眼前朝夕。
珞尘仿佛掉入无边幻境,身边景像逐渐模糊消逝,声音渐远渐无。万般虚空灭处,浮现出一抹身影。她想游过去探清身影是谁,无奈力不从心,无论如何挣扎亦不得靠近。那身影缥缈不定,却又清晰了然。她急欲呼唤那身影回首,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两个字:景遥。
“你说什么?”
彧泽眉间微蹙,其实他听得分明,只是不愿承认。事情比他想得复杂,前方任重道远,但他绝不肯就此罢休。他箍紧双手,搂得更密实。珞尘像只受惊的鸟儿,蜷缩在他的怀里。
彧泽看着她的樱唇,想着从那柔软的唇间,吐出得却是那个人的名字,一股醋意袭上心头。他不顾一切,低首亲吻芳泽,留下桃花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珞尘尚在幻梦里徜徉,忽然感觉嘴边一阵冰凉又湿热,...又湿热,将她从梦中惊醒。鼻息温热拂面,唇舌紧压,辗转探寻出口。她猛然惊觉,下意识双手推开贴近的胸膛。
“彧泽哥哥……不要这样……”
珞尘只觉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恼火,那个吻既意外又不舒服,虽然站在面前的是彧泽哥哥,但是她仍然感觉到一丝不情愿。
彧泽背手后退一步,舌尖轻拭唇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与冒失,低声细语道:“抱歉,我有些失控。”
珞尘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尴尬。
忽然冷风吹紧,广成子不知从何处飘来,杵在半空中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旁边赤精子掩口轻笑。
彧泽感知他们到来,将珞尘扶坐石凳上,拂袖转身拜道:“彧泽见过二位老师。”
广成子冷面肃然,淡声问道:“你可知今日教学任务?”
“彧泽已安排妥当。”
“哦?如何安排?何为妥当?”
彧泽正要回话,忽然瞥见灼光千隐在不远处使眼色,彧泽心领神会,立刻调转话头,见缝插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是彧泽的错,与珞尘无关。”
广成子见太子殿下如此放低身段,来保护那位爱闯祸的女学生,不禁有些愕然。这与他熟识的学子彧泽不同,往日彧泽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任何异性纠缠不清。怎得如今竟然为初识未久的凡女开脱罪责。
广成子紧咬嘴唇,当下犹豫不决。
赤精子见师兄为难,知他素来赏罚分明,公平公正。眼前情况出乎意料,实难决断。
赤精子清理嗓音,上前说道:“你既已知错,当自去堂前领罚,扣除三月俸禄。学子珞尘应回避宿舍等待,无故不得在此逗留。”
彧泽拜过,牵着珞尘的手,离开鹤鸣湖畔。
珞尘方才缓过劲来,全然忘记那个尴尬的亲吻,只记得广成子一言难尽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彧泽哥哥,五行迷魂阵因我而破,耽误试炼亦因我而起。害你受责罚,我好难过。”
彧泽微笑揽其香肩,轻声说道:“你我何必分得那么清呢。有我陪着小鹿,不好么?”
“好!我最喜欢和彧泽哥哥在一起了!”
“嗯,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我带你去藏经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藏经阁我住过许久,一点都不好玩。”
“那里清静,无人打扰。小鹿不知道,藏经阁有暗室,里面别有洞天。过去是天尊闭关清修之所,后来被往届学子会长聚众谈天,藏有好多新奇有趣的物件。”
“好啊好啊,我要去看看!”
三千桃林,灼灼其华。
星罗棋盘,烂柯情缘。
广成子沉默不语,手执黑棋,久久不肯落子。
赤精子笑道:“师兄今日恐要输给我,万年来头一遭。”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彧泽素来遵纪守规,从无逾矩之过,如今倒像换了个人一样。”广成子向来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断不能理解彧泽的言行。
“师兄,昆仑虚的春天来了。”赤精子浅笑,落入白子于星目,一招胜负手,将黑子逼入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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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素云揉碎。
景遥手提漆盒,步下一百零八台阶,见青柏郁郁翠竹森森。山脉跌宕起伏,横陈盘卧,茫茫白云缭绕,如同游龙穿梭云海。
轻足山脚等候,缁布长衣,青丝随意,正四处张望。他见人前来,赶紧迎上前去,接过景遥手里漆盒,摇了摇:“可是送于灌口二郎真君?”
轻足环伺左右,一派殷勤模样。他本以为此单清晨接货,又有额外赏赐,哪知来了个新手。见景遥并无动作,轻足全无扭捏,堆笑靠近:“小哥,玉鼎真人可还有交代?”
玉鼎真人并未与他人事,难道要老子自行出血?没门!景遥慢悠悠回道:“有啊。真人嘱托,盒内镇有妖邪,务必轻拿轻放。”
轻足撇嘴,这派唬弄小娃子的说辞鬼才信哩。他腹内将景遥祖宗十八代圈叉数次,按捺赔笑:“灌江口地处偏僻,现又是鸡声茅店之时,我们也要歇脚不是,多给些茶水钱呗。”
景遥见他实是难缠,斜歪大嘴直拉耳边:“这般说来也是应该。只是小弟出行匆忙,未曾携带银两。这样,我与你打一欠条,双倍赔付。日后你直接问玉鼎真人要交付,他定不会亏你。”
轻足上下打量景遥,见其气息细如棉线,流转缓慢,满脸狐疑道:“你不过个打杂小工,如何能替真人言事?”
景遥深沉笑道:“小哥有所不知,我乃魔族王室驻天庭大使,奉命巡察昆仑虚。今日我不过是顺路帮玉鼎真人个忙而已。”
言罢,景遥故意侧身显摆腰间斜挎的寒月刀,怕轻足不识货,还特意露出刀刃来,假装擦拭浮尘。
那轻足也是跑动江湖,见多识广之人。他斜睨那寒月刀,果真锋芒毕露,不世宝刀。不禁听信了景遥的胡诌八扯,赶紧点头哈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魔使见谅。莫要提什么双倍赔付,补个茶水钱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景遥取出信纸,大笔挥就,慷慨说道:“小哥忒客气,辛苦钱还是要付的。不仅要付,还要三倍,不,十倍赔付。方对得起你起早贪黑的忙碌。”
书就又掏出自己的印章,方正盖戳“六扇门·景遥”,双手递交轻足。
轻足喜笑颜开,合不拢嘴。今日竟得遇财神爷,忙不迭的鞠躬致谢,依依不舍离去。
“锣钹齐备,坐等好戏开场。”坏笑一拂而过,景遥咳嗽两声,正欲离去,忽见天穹之上红蓝光柱追逐,圈出一方天地。天地如墨,景星显现。数条虹光经纬交错。
道德真君伸手一抹,如同拨弄棋子,将星宿摆入既定位置。
“小子,可会下棋?”炼气士手扣郫筒,仰头饮尽清酒,甩袖将景遥招上屋顶。
星空为盘,星辰为子,忽明忽暗,虚影连线。银河飞渡,红帅墨将南北对坐,侍从紧随步出宫外。朱厌四方营四角,鹿蜀一步一前行。二炮比肩,列阵以待。
“有趣!”
景遥跃跃欲试,神识牵引,登上红方帅位。
“上手仙人指路,随后鹿蜀直攻。”
鹿蜀骧首吟鸣,矫足腾空而起,正落卒位之时,后腿蹬向对方小卒。小卒黑犀铠甲崩裂,化为满地碎银。
景遥见状,直叹此棋逼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炼气士不为所动,这小子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不懂后防,正中下怀。他伸手指引,蛊雕身影闪过,黑翼猛烈扇动,从后路移步宫侧。
盘踞此地,进可攻,退可守。
景遥...景遥脸色骤变,沉下心际,全神贯注。己方中宫虚空形势可危,然不过起手四步,后筑中位尚来得及。对方看似铜墙铁壁,环环相扣,实则自堵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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