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完全傻了眼,等他想起來反擊時身後的人幾乎都已被撂倒,紅玉尾戒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踏著一地狼狽走進來,繞過他們二人,抬腳把暈在沙發上的大漢踹下去,一屁股坐下,眼中玩味十足。
「王老闆,我剛剛走到一半又想起來一句話覺得更有道理。」彈了彈西裝外套上的落灰,抬手隨意扯了扯領帶,微微張開的襯衫領口可以窺探到男人幾近完美的身材,低吟了一番才抬頭半抬眼皮笑道,「打不服的人就該打到他服了為止。」
話音落,王老闆慘叫地跪在地上,嚇得景昭一下子跳開,轉頭對上從未想到的一張臉,那個平日溫潤有禮的男人此刻正高舉著棍子打量下一次的目標位置。
「金,金秘書……?」她飄忽地開口。
「嚇到夫人了嗎?」他有些歉意地抬頭看著她,剛剛眼中的兇狠此刻全然不見。
何止嚇到,她現在都要嚇死了。
「過來。」
沙發上的人懨懨開口,她轉頭一時不敢抬腳,那人嘴角挑了挑:「要我說第二遍嗎?」
景昭此生最快的速度跑過去,他身旁還有一小塊位置,但剛剛這裡躺著一個人,她實在不敢坐下去。
「事多。」看出她的心事,隨意不羈地靠在沙發上打量著她,「什麼都不行還這麼多事,不願意坐這裡,坐我腿上?」
腦後是各種人扭打在一起的慘叫,她被嚇得臉色一片慘白,根本沒聽出這是疑問句,看他趾高氣昂地神態以為是命令,嘴唇微微抖了抖,渾身癱軟地直直坐在他大腿上。
「……」歲聿直接氣笑了,要是換一個人他肯定要把她耳朵擰下來,但想到她本來就是聾的,索性不多計較,反正怎麼說話都是說話,坐這裡靠得近省得一會兒裝聾做啞。
墨鏡被拿下來,眼前色彩重現,掌心細細密密都是汗意,骨節分明的掌心充滿涼意,在她臉上拍了兩下,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不是說有本事嗎,哪去了?」
他最知道這種弱者心裡想的是什麼,越是幹什麼都不行就越想體現自己的價值,熟不知價值這玩意兒是與生俱來頭頂上掛著的,景昭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就知道她對他一丁點兒價值都沒有。
她沒經過風吹雨打,更別提社會的毒打,嬌嬌嫩嫩又倔強的面孔像是溫室里角落散養的雛菊花,從拍轉捏僅是一瞬的決定,軟乎乎的臉頰用點兒力氣就能掐出指印,手下的人此刻定是怕壞了,任他把玩沒有一點兒要反抗的反應。
其實要是她能一直這樣乖乖聽話,把她當成一隻小貓養也沒什麼不好,吃喝歲家也供得起,壽命還長。
歲聿想的有些出神。
心情莫名變得很好,說出來的語氣也輕了不少:「這就是我的圈子,你的爪子和牙齒在這裡連棉花也不如,只要有人想要用力就可以把你掰成兩節,你以為你的價值在我這算什麼?」
景昭腦子一陣陣嗡嗡響,注意力沒法集中在他說的話上,也不明白他和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帶著哭腔怯懦開口:「我,我以後花錢會很省……」
「嘖。」蠢貨。
歲聿第二大討厭事就是和蠢人說話。
明明也是名校畢業的人,看著智商也挺正常,難道畢業證是買的嗎?
他又有些後悔剛剛的決定。
又一次用力捏了捏她的側臉:「要你有什麼用?」
景昭身子一僵,淚水瞬間蓄滿眼眶,一張小臉哭得紅通通透著粉氣。
還沒反應過來,溫乎乎一團突然靠過來,熱氣湊到脖子處,髮絲抵著下巴,她緊緊攥著他的領口,靠在懷裡輕顫,鼻尖有意無意掃著喉結,像是討好又像是請求,委屈巴巴地啜泣:「歲聿,能不能…能不能別扔掉我……」
第10章 潮汐
手在空中懸停了幾秒,他想,一隻蠢貓也沒什麼,會吃會喝就行,生在歲家,別說又聾又蠢,只要是個活物就不至於養不起。
於是金口玉言賜了三個字的承諾:「勉強能。」
指尖繞著髮絲,尾調上揚頗為魅氣地在耳邊輕聲:「昭昭,剛剛他有碰你嗎?」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
笑意淡下去,丹鳳眼緩緩抬起盯著面前跪在地上抖成骰子的中年男人,繼續道:「怎麼碰的?」
景昭想了想,猶豫著抬手小心在他臉上……扇了一下。
「……」心虛快速低頭。
怎會不明白她幼稚的心思。
末了整個人一輕,不像是抱,更像是直接被「端」起來,他說的聲音不大卻讓人毛骨悚然:「有時候董思陽說的話還是有參考價值的,手指只有一根根斷掉才能徹底杜絕不老實的毛病。」
她縮得更緊,側臉在懷中不敢大口喘氣,身後是駭人地求饒咒罵,比起她慌慌張張跳動飛快的心臟,歲聿的腳步和胸腔振動頻率幾乎一致,每一步都不緊不慢地穩穩落在地上。
車裡的暖流沒能舒緩她的緊張,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搞得他有些呼吸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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