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聲源,木木發問:「死死死了?怎麼死的?」
提到這個話題那人心情很好,甚至還舉起手給她演示:「就這樣,過馬路的時候——」
一隻手當小人在她眼前走過,她聚精會神看時,另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把「小人手」狠狠撞出去,「小人」在半空至少翻了五圈才停下。
「撞死了。」
景昭看著「躺屍」的手,慢慢蹲下去,開始掉眼淚:「王業平……你死的好慘……」
聽她這麼說,他沒忍住笑出聲。
平時不靈敏的人這時精準抓住他的漏洞,抬眼看了他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在撒謊。
握緊拳頭砸了他腿一下,又站起來。
她搖搖晃晃繼續走,走一步出一口白氣,鼻子酸酸澀澀難受得有些喘不上氣。
「回家。」
他拉過她,卻被她蠻橫地甩開。
「嘖」了聲,又一次攥住她的胳膊,克制道:「耍夠了吧?」
「沒有。」
她眨了眨眼保持清醒,把酒按在他懷裡,抬頭笑眯眯地看向他:「歲聿,你要不要喝?」
「先回家。」
「不要。」
「走。」
「不要!」厲聲尖叫,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淡黃色液體浸在雪地里還透著香氣。
她呆呆看著這一幕,一時無聲。
歲聿的耐心也磨的差不多了,踢開半碎的瓶子又一次道:「別鬧了,走。」
「歲聿……」她抽抽鼻子,眼前逐漸模糊,眼淚一滴滴打在地上,攥緊手心艱難出聲,「這瓶酒我花了八千,我整整一個月的工資……它好貴的。」
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無奈接話:「下個月給你多開點兒。」
「不是的,不是的。」
她輕輕念了兩句,往前一栽,亂糟糟的頭抵在他胸口上,酒氣刺鼻,他不免皺眉。
「你根本就不懂。」似是埋怨又像撒嬌,啞啞糯糯的語氣不仔細聽很容易聽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不喜歡跳舞,不喜歡上舞台,也不喜歡交朋友,我拒絕過,但她還是要騙我……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騙我,她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嘛,直接說討厭我不就好了,幹嘛要假裝喜歡我然後,然後讓我難過……」
胡亂說著話,說了下一句忘了上一句。
哽咽地咬了咬下唇,她站不穩,只能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保持平衡,「戲弄我會讓她開心嗎?明明我沒做錯任何事……歲聿,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是因為我長得太醜還是因為我性格太差,還是,還是因為我聽不見?」
說到這她忍不住咯咯出聲,分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
「乾的不開心辭職不就行了,公司又不缺你一個。」
蹭到她冰冷的耳垂,他慢慢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神情晦暗不明。
話音剛落肩膀就挨了一下,她抬頭亮晶晶盯著他,氣鼓鼓開口:「辭職?我又沒錯為什麼要辭職,要離開也是她負罪離開!歲聿啊,歲總……」
她忽然湊到他跟前,扯著領帶把他拉近,迷茫開口:「我每天七點起,七點半準時到公司,在他們奇奇怪怪的目光下乘電梯到二十九層,沒人願意和我說話,我不在乎,十一點半下班,我去吃飯,別人午休我線上學.運營,一直工作到五點,然後加班,到家我還要看論文查資料,就怕工作上出問題,連上班的衣服我都天天換不重樣,希望能讓你開心,我這麼努力,我憑什麼辭職……金秘書最近還誇我了,我不想辭職……」
臉上涼意一片,才發現自己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忍不住淚水湧出,她不委屈,只是不甘心。
有的女孩像珍珠,瑩潤珍貴,有的像翡翠,華貴金貴;而她就像塊鵝卵石,不華麗不嬌貴,不富麗堂皇也不完美無瑕,拋在大街上普普通通,放在殿堂又覺得格格不入。
然後進了歲家,流了很多眼淚,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他手中。
他經手了這麼多名器,古董也好,名品也好,唯獨對她這塊小石頭感興趣。
那麼遜。
打人又那麼疼。
那個勁兒差一點兒都不對,差一點兒都不能讓他心癢。
抬手蹭了蹭她的臉,溫聲道:「不辭你。」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他敢肯定,這輩子他第一次這麼耐心地哄人,也頭一次覺得自己還是挺能忍的。
「我發誓,不辭退你。」
她「嘿嘿」一聲樂了,小虎牙掛在兩側分外可愛,拽著他甜聲:「歲總真好,謝謝歲總!」
……要命。
「現在回家?」
「走不動了。」扭到的腳還好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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