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隔著一塊打不碎的玻璃一樣，在這面漆黑的地面下拼命敲打著這塊玻璃。

但這塊漆黑的玻璃，紋絲不動。

沈恃青被柏聿拉著不停地跟著音樂跳著舞步。

在一圈又一圈的旋轉中，眼睜睜看著他沉入了水底。

沈恃青跟著柏聿瞎學的舞步哪裡比得上天生就在社交圈子裡打混大小姐。

沒跳兩步，李恩加就掌握了主動權，不著痕跡跳起了男步，帶著沈恃青完美混進了舞池裡其他人中。

李恩加想著自己的技能轉著轉著就靠近了另一位正在跳舞的女士。

華麗繁複的裙擺，巨大的帽子和黑紗幾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李恩加開口道：「女士您好？」

但這位女士並沒有回答她。

李恩加有些奇怪，帶著沈恃青轉了個方向，好正面觀察這位不回答她話的女士。

但黑紗之下並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根根藤蔓組合起來的腦袋。

李恩加沒做好準備，被嚇了一跳，雖然沒喊出聲破壞氛圍，但也嚇得夠嗆，腳下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頓住了。

全場「人」的目光突然聚焦在她的身上，包括剛才看到的那個藤蔓女士。

同時李恩加的耳邊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系統提示：sam值減10。]

關鍵時候沈恃青把往後倒的人憑著兩千多的力量扯了回來，接著旋轉，看向她們的目光方才漸漸轉移。

李恩加鬆了口氣，道：「我們要回去嗎？這裡的人都是假的，感覺也套不到什麼信息。」

沈恃青搖了搖頭，舍煙波等人還站在上面沒動，只要不進舞池就沒人關注她們。

沈恃青道：「再跳一會。」

按照西里爾的習慣，會給整個舞會中表現最獨特的一對舞伴，一個單獨贈送獎品的機會。

這個獎品就是西里爾當初用來吸引其他人來的獎金。

三千萬。

又因為整場舞會只有沈恃青等人符合「人」的前提要求。

所以這三千萬最終只會頒給沈恃青和李恩加。

當然這三千萬也並不好拿。

物理意義上的需要用命來換。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西里爾的機會。

沈恃青和李恩加一直在跟著音樂選擇。

沈恃青幾次抬頭都只能看見西里爾，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大概十九二十歲的模樣，金色的捲髮，蒼碧色的眼，看起來瞳色過淺還有點嚇人，他金色的長髮被整整齊齊束在腦後，只留下一些象徵著少年氣息的碎發還留在額前，耳邊還有一朵雪白的小花。

沈恃青不認得，但舍煙波做那麼多功課，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朵花，叫波葉海菜花。

藤蔓生花，一般藤蔓在水下，而花朵浮在水面，隨著水波緩動，因此這花還有個大眾耳熟能詳的典故。

水性楊花。

舍煙波默了下，那個金色頭髮的男人，應該對他腳下的這個國家的各種知識並沒有很了解，不然誰家好人別這種花在腦袋上。

不過，看著舞池裡藤蔓組成的各式各樣的人，倒也有了源頭。

這些藤蔓人，只怕也是這個金髮男人的一部分。

「鐺」地一聲響起。

西里爾看向懸掛在高空的巨大鐘擺，笑道：「第一支舞已經結束了，讓我們來看看，哪一對舞伴是最特別的一對呢？」

其餘藤蔓人的腦袋轉了過來，直勾勾地看向沈恃青和李恩加。

西里爾笑了下：「看樣子是就是這兩位了。」

沈恃青熟門熟路地拉著李恩加往上走了兩個台階。

整座高塔里，只有這裡的兩個台階是正的。

上面放著婚禮常見的花門，花門下站著穿著白色禮服的西里爾。

沈恃青往上走，本來以為能看見袁令頤的真容。

但是沒想到，她只看到了一個藤蔓人。

和西里爾隔了一段距離。

沈恃青看著她，她也扭過頭來，用一張沒有五官，藤蔓組成的臉看向沈恃青。

沈恃青心微微沉了下去。

不是。

新的boss不是袁令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