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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費還差多少?」

募捐箱上有二維碼,陳樂酩拿手機掃了兩萬塊進去,口袋裡的幾張零錢也掏出來放在箱子裡。

他說是個少爺,但生活並不奢靡。

每個月哥哥給規定的生活費就五千,吃喝玩樂的花銷全算在裡面,多的是前兩天上課給的獎勵。

阿姨也不知道還差多少,只說化療就是個無底洞,邊對他連聲道謝,邊掏出個小毛線帽。

鬧鬧戴的帽子的縮小版,就手指肚那麼大。

「那孩子自己做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送給一個捲毛頭哥哥。」

捲毛頭哥哥接過毛線帽,捏在手裡一句話都沒說。

去酒吧的路上忽然下雨了。

楓島的冬天總是陰晴不定,雨雪交加是常態,就像一隻脾氣不好的刺蝟,那種冷落在人身上刺得皮膚和骨頭都生疼。

陳樂酩以前還覺得有幾分浪漫,此刻卻只覺失落。

低著的頭直到進酒吧也沒抬起來。

余醉確實不在店裡,但有幾個服務生在擦擦洗洗。

吧檯後邊,汪陽和調酒師正在聊著什麼,看到他蔫頭耷腦地走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汪陽手一撐靈活地躍過吧檯,彎腰湊到他面前。

「怎麼了小少爺?路上被狗攆啦?」

陳樂酩這才抬起頭來,眉眼彎彎,一看就是假笑,說沒怎麼。

「咔——」吧檯後傳來冷脆的一聲。

陳樂酩的視線被吸引過去,看到調酒師在砍冰。

調酒師叫秦文,三十歲,五官乾淨,高高瘦瘦,與工作時一身襯衫馬甲的禁慾氣質截然不同,他私下裡居然套著件洗到發白的棉麻背心,看上去就像那種無法滿足老婆的古板又老實的男人。

可汪陽朝他耳邊一吹氣,他又會倉惶得連刀都拿不穩。

二十厘米的長方冰塊,未經處理,每個切面都崎嶇不平,白得霧蒙蒙。

陳樂酩就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著刀柄,遊刃有餘地向下一斬,冰屑翻飛的同時一道筆直的切面呈現出來,露出晶瑩剔透的內里,非常解壓。

「哇!好厲害!」

陳樂酩嘴張得像個充電口。

「要不要吃刨冰?讓他給你砍一碗。」

汪陽倚著吧檯,一手拿酒一手橫搭著秦文的肩,手臂肌肉線條流暢,齊腰長發披在肩後,美艷又凌厲的長相,有一股陰柔的力量感。

陳樂酩還挺講禮貌:「會不會太麻煩?」

秦文一笑:「去拿個碗。」

「好!」他顛顛兒地跑去後廚拿了只小碗回來,雙手捧著讓秦文給砍冰,眼睛瞪得亮晶晶。

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遇到再難過的事也只失落一小會兒,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

秦文帶著點逗他的意思,把一塊冰在手裡玩得飛轉,斜切豎砍,咔咔聲乾脆悅耳。

砍一面落一層冰屑,六面全砍好碗裡已經落滿小山似的一碗。

再往上淋兩圈楓糖漿,草莓芒果丁加滿,汪陽還用紅心芭樂給他雕了只小豬趴在冰山上。

屋裡暖氣開得足,喉嚨被烤得又澀又干,陳樂酩眼巴巴地望著那碗刨冰流口水,都能想到一口吃進去在嘴裡咔哧咔哧嚼時的爽感。

頭頂忽然飄來一句話。

「別給他吃這個。」

低沉中帶著點散淡的聲線,是余醉。

陳樂酩立刻抬頭去找,發現天花板上倒掛著一架長筒攝像頭,鏡筒正對向自己,漆黑的鏡頭裡閃著兩道十字交叉的紅線,紅線的交點仿佛一隻眼。

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從進來到現在,余醉一直在看他。

本應是毛骨悚然的一件事,到了陳樂酩嘴裡卻變成:「天吶!好酷!」

第20章 我愛我哥!

「你在那裡面嗎?你在看我嗎?」

他伸長脖頸湊近鏡頭,明眸皓齒,漆黑瞳仁,顯出種無知無覺的純真。

還左右晃一晃,看攝像頭會不會跟著自己走。

汪陽佩服得五體投地,心道這傻孩子心都大成什麼樣兒了。

關鍵余醉還毫不遮掩,哄孩子似的操控攝像頭跟著他轉。

陳樂酩扭著脖子轉來轉去,玩得不亦樂乎,雙手捧著刨冰給他看,小貓眼比冰還亮,嘴巴笑成一隻小碗:「看!調酒的哥哥給我做的!」

和小時候一樣,有點什麼都要跟哥哥顯擺。

余醉躲在攝像頭後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板給誰看:「零下十一度,你吃一碗冰?」

陳樂酩揚著的腦瓜瞬間耷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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