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墨綠色風衣的男人緩步走進門內。
「就知道是你。」余醉起身迎上去。
他和男人身高相仿,雙手交握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男人的視線輕飄飄落到病床上。
很自然又漫不經心的一個對視,陳樂酩卻覺後頸一涼,飛快移開目光。
在熟人面前假裝不認識最難。
「霍深。」余醉把霍深帶到陳樂酩床邊,「這我對象。」
陳樂酩手心冒汗,完全不敢再和人家對眼。
「您好,我叫陳樂酩。」
「你跟著我叫大哥。」余醉提示他。
陳樂酩乖乖叫了聲大哥,又和靳寒裴溪洄問好。
霍深微一點頭,轉身走到靳寒旁邊。
輕鬆自在的氛圍消失了,原本挺寬敞的病房隨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進來變得無比狹小。
陳樂酩覺得氧氣濃度都有點不夠。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虛得冷汗直冒。
余醉坐在他左手邊,汪陽和秦文站在他右手邊,對面霍深和靳寒姿勢統一地倚著牆面雙手抱臂直直地盯著他看,裴溪洄拿了個板凳坐在靳寒旁邊,吊兒郎當地嚼著口香糖吹泡泡。
這陣仗大的,知道的他們是來看望病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把病號送走。
後來余醉也站了過去,手裡拿著剛從陳樂酩脖子上解下來的圍兜要去洗。
陳樂酩恨不得捶胸頓足。
這麼多人看著就先別洗啦!
搞得好像我長這麼大了吃個飯還漏嘴一樣!
霍深沒讓他去,「先放那兒,有事說。」
余醉隨手把圍兜塞進口袋,毛衣卷到手肘處,背對陳樂酩倚著床尾看對面倆人。
「你怎麼提前過來了,海燈節不是還有一個禮拜嗎?」他問。
旁邊裴溪洄吹出來一個比臉還大的泡泡,陳樂酩剛擔心這要破了可怎麼辦,下一秒那泡就啪一下破了,粉色口香糖糊了他一臉。
靳寒無語,抽出張紙給他擦,邊擦邊對霍深說,「你最好別讓人看見,不然都得找過來。」
「當我想來?」霍深板著張臉面色鐵青。
不同於余醉的混血氣質和靳寒的海島風情,霍深那張臉,異域風格極重,身材粗獷肌肉健碩,每一根線條都不吝嗇著墨,每一處五官都透著草原漢子的大開大合。
他光是站在那兒不做任何表情,都讓人覺得壓迫。
相比之下余醉和靳寒都顯出幾分溫和。
陳樂酩在心裡腹誹,大哥就是大哥。
「你們昨晚幹什麼了?」霍深一副質問的語氣。
汪陽舉著根香蕉:「救人啊,還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呢霍老大。」
「我讓你去救,你們怎麼過去的?」
「直升機。」
「申請航線了?」
汪陽搖頭:「沒,根本來不及啊。」
「跟上頭打過招呼了?」
汪陽還是搖頭:「也沒,沒顧上,但我們來回一共半小時,很快的。」
「半小時。」霍深把這三個字重複了兩遍,咬著牙扔出一句,「你們從哪兒,飛了半小時?」
病房裡安靜幾秒,而後汪陽爆呵一聲:「我操!乾江別墅!我忘了!」
從市區到南山,最快的航線就是從乾江別墅上空飛過。
但那地方是楓島唯一一處一級警衛區,方圓千米內不准閒雜人等靠近。
不管是飛機還是汽車想要從它旁邊借道,必須一級一級向上打報告。
汪陽接到霍深的電話再去調直升飛機,中間只有不到三分鐘,根本來不及考慮那麼多。
「你們膽子是真大。」霍深冷臉詰責。
「沒申航線也沒打報告,夜裡十二點從乾江別墅上空來回飛了兩趟,值班警衛鳴燈警告你們兩次還無動於衷,人家沒把你們打下來都算你們命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都怪我,我當時太急了沒想那麼多,驚動梁先生了?現在怎麼辦?我去登門道歉還來得及嗎?」汪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病房裡來回踱步。
裴溪洄也不吹泡泡了,正襟危坐眉頭緊鎖。
陳樂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事態嚴重又緊急。
仿佛驚動那位乾江別墅的梁先生就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一樣。
只有靳寒和余醉面不改色氣定神閒。
「慌什麼,你當他為什麼突然登島。」靳寒揉了揉旁邊裴溪洄的腦袋。
幾人看向霍深。
余醉問他:「見過你乾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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