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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醉僵在原地,滿臉驚愕。

他的反應太讓人難堪了。

即便沒說出口,陳樂酩也覺得哥哥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說:好好的孩子為什麼學那種東西,為什麼這麼不自愛,為什麼這麼饑渴,為什麼沒有性就活不下去。

他無地自容,心如刀絞。

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燒得滾燙,快要被活活燙化。

那感覺就好像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塊豬肉,精心烹製,雙手奉上,吃的人還嫌他肥膩,難以下口。

他覺得談戀愛一點都不好了,愛讓他丟盡臉面。

其實余醉並沒有這麼想。

他只是在心疼弟弟自己把手指伸進去時,有沒有碰到之前被他撕裂的傷口。

但陳樂酩已經鑽進死胡同。

他認定了哥哥的反應是失望和嫌惡,那余醉再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余醉問他怎麼弄的,問他疼不疼。

讓他翻過去給自己看一看。

陳樂酩只覺得難堪到谷底。

這和把他扒光了丟在大街上沒兩樣。

他說疼,說我不想做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這兒了,一秒都不想。

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情人節,就這樣不歡而散。

余醉把弟弟送回家,想給他洗個澡看看後面。

陳樂酩不給看也不給碰,讓他出去。

去加班去工作去幹什麼都好,只要別在他面前。

半夜十一點多,余醉被趕出家門,坐在車上沿著家外的運河公園慢慢開著。

車上掛著弟弟給他做的香包,已經聞不到味了。

腳下的菸灰積了一堆又一堆,怎麼抽都不能把被擠壓到沒有縫隙的心臟打開個縫兒。

車載顯示屏上是家裡臥室和衛生間的監控。

他咬著菸蒂,看弟弟在浴室洗澡,扭著身子把手伸進去,洗出抹進去的油。

洗著洗著身體又起反應。

弟弟舉著花灑看著它,看了很久很久,忽然抬手狠狠扇了它一巴掌。

那一巴掌力道很大,吃痛之後乖乖地蔫了下去。

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又用力去掐,去擰,去蹂躪,仿佛讓它記住疼痛就再也不敢翹起來。

余醉的煙抽完了,只剩個燃燒的菸蒂。

他把滾燙的菸蒂含進嘴裡嚼,看著監控里的弟弟拼命折磨自己。

最後還真被他搞得再也沒翹起來,陳樂酩這才滿意,又回到浴室沖了個澡。

沖的是冷水,沒有霧氣散出來。

沖完澡他擦乾身體,拿出一捆透明寬膠帶,把自己的下ti纏了起來。

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起反應,不會再有衝動,不會再和哥哥求愛,也就不會再被哥哥拒絕。

不被拒絕就說明他們還在相愛,是一對兩情相悅的伴侶。

愛不僅讓他丟盡臉面,還讓他學會自欺欺人。

余醉把那截嚼碎的菸蒂吐出來,開車返回弟弟訂的酒店。

拆開的沒拆開的禮物都丟在地上,他一個個撿起來,珍惜地放進袋子裡。

桌上放著蛋糕,也是陳樂酩訂的。

陳樂酩的生日在冬天,他的生日在情人節後幾天。

但他不愛過生日,也很少許願。

他許過的所有願望都和弟弟有關。

希望弟弟健康、希望弟弟平安、希望弟弟的所有願望都實現。

這麼多年,他幾乎沒為自己許過願。

唯一的一次,是弟弟十七歲生日那天。

給弟弟舉辦完生日宴會,拆完堆成山的禮物,哄他睡著,余醉去收拾客廳時發現蛋糕還沒吃完。

三層蛋糕,還剩下一整層。

他忽然想起自己有好久沒許過願了。

雖然每年生日弟弟都會幫他大操大辦過得非常隆重,但他的願望都是給弟弟許的。

鬼使神差的,他這次很想給自己許一個。

他把吃剩的那層蛋糕取出來,插上蠟燭,關上燈,給自己唱了一首生日歌。

唱完他向老天爺許願——讓我這噁心的一生早點結束。

這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願望,是他對自己未來的全部憧憬。

他已經養了弟弟十年,最少還要再養十年,養到弟弟三十歲,事業有成,結婚生子,有能力去料理好自己的一生,他才可以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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