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松比他早一段時間開始學說話，在祝啟星剛開始學的時候，白瑩已經開始教他一些更長更難的字詞了。

每次教他們兩個說話，白瑩會很溫柔地喊烏松「小松」，然後教他說話，坐在一邊的祝啟星無視掉在他耳朵邊念叨「叫爸爸」的萬霜，專心致志地看著烏松。

「松。」

祝啟星張開嘴，學著白瑩的語氣和發音，清晰地吐出一個字。

萬霜和白瑩都不說話了，連帶著烏松都歪著頭看了過來。

於是小小的祝啟星又重複了一遍。

「松。」

烏松好像聽懂了這是在叫他的名字，笑著伸手握住祝啟星的手。

「弟弟。」

就這樣，祝啟星說出了第一個字。

從學會第一個字開始，後面再學別的字的發音就變得更簡單一些，祝啟星又學會了「爸爸」「媽媽」「哥哥」等等詞彙，不過最喜歡說的還是「小松」，因為烏松是每天和他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之一。

再長大一點兒，祝啟星就不叫「小松」了，因為萬霜告訴他，烏松其實是哥哥，這麼直接叫他是不禮貌的。豆丁似的的祝啟星似懂非懂地點頭，之後就改了口，開始叫烏松「小松哥哥」。

從幼兒園到小學三年級，祝啟星就這麼一直跟在烏松身後「小松哥哥」喊個不停。

直到四年級的時候，祝啟星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羞恥心，說什麼都不肯再叫烏松哥哥，只肯叫他的名字。烏松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也並不反對。

畢竟不管祝啟星叫他什麼，他總會和自己待在一起。

幼兒園和小學，烏松和祝啟星一直在同一個班級里。兩個人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寫作業一起玩遊戲。祝啟星原本以為他們初中高中還是會像以前那樣。

但是初中，兩個人卻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級。

祝啟星看著手機里的分班結果，又劃到和烏松的聊天界面，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

「叩叩叩——」

「進。」祝啟星趴著沒動，聲音悶悶地喊了一聲。

「祝啟星，」烏松從門口進來，輕車熟路地在他旁邊坐下來，「你怎麼了？」

祝啟星聽到烏松的聲音，立馬坐直了身體。

「沒事兒啊，」祝啟星笑笑，「我沒怎麼。」

「是嗎？」烏松狐疑地打量了他一圈兒，確實沒看出什麼，「萬姨說你今天情緒不高，我過來看看你。」

「啊，是嗎？」祝啟星訕笑，「其實就是今天天氣太熱了，我有點兒沒精神。」

「哦，」烏松點點頭，站起身來，「那走吧，我請你吃冰激凌。」

「真的嗎！」祝啟星剛剛的失落瞬間被衝散。

祝啟星的牙不是很好，萬霜一直都嚴格把控他的冰飲、冰食的攝入，整個夏天他吃的冰激凌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真的，」烏松笑著點頭，「我和萬怡說過了，萬姨同意。」

「走！」祝啟星拉住他的手就往門外跑，「我要吃雙拼口味的！我還要喝冰可樂！」

烏松跟上他的腳步：「行，我請客，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都可以。」

兩個人一路小跑，跑到小區門口的奶茶店，祝啟星站在門口的點單區，興致勃勃地看著菜單，挑選喜歡的冰淇淋口味。

「要個抹茶口味和香草口味雙拼的冰激凌。」祝啟星猶豫了半晌，最後做出了選擇。

烏松站在一邊，把手裡的現金遞過去：「要兩個。」

「好的，稍等。」店員小姐姐把零錢還給烏松，轉身給他們打出兩個冰激凌，笑著遞過來。

「那我們在這兒坐會還是回去？」祝啟星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被冰的齜牙咧嘴。

「吃完回去吧，路上會把冰激凌曬化的。」烏松看了眼外面的太陽，在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好！」祝啟星立馬躥了過去，在烏松對面坐下。

他們小口小口地吃著冰激凌，享受著炎炎夏日裡為數不多地冰爽。

「為什麼不開心？」烏松慢悠悠地吃著手裡的冰激凌問。

「……」祝啟星猶豫了一下，「好吧，其實我只有一點點不開心，就一點點。」

祝啟星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名，拇指和食指之間留下一小塊空隙。

「知道了，」烏松咬了口蛋筒，「快說，說完帶你去買可樂。」

「因為，咱倆初中不在一個班。」祝啟星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們已經是初中生了，按理說，就算不在一個班裡也沒什麼的，但是祝啟星就是覺得很不習慣。

過往的十三年裡，兩個人一直是一起走的，突然要分開，祝啟星覺得自己會有點兒失落大概也是正常的。

烏松明白他的想法，把最後兩口冰激凌吃掉，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角。

「沒關係啊，」烏松笑笑，「我在網上搜過學校的教學樓分布了，我們兩個雖然不在一個班裡，但是還在一棟樓上，下課了你可以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