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若有似無地摩挲著，眼神深邃而危險，仿佛在欣賞一件珍貴的獵物，一張臉似要垂頭親吻青年般靠得極近。

沈斯年被迫仰起頭，與他對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灼熱微顫的氣息打在他的鼻尖上，於教授的聲音帶著病態般的愉悅。

「你身上，有異種的氣息。」

第32章

於深，一個在戰獸研究與異種生物學領域享有盛譽的理論教授。常年沉浸在實驗室的他，總是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後是一雙能洞察生命奧秘的銳利眼眸。

原本像他這樣的頂尖人理應在帝都研究院裡，享受著優渥的待遇和崇高的地位，可於深卻偏偏選擇答應了母校的挽留，留在了最靠近獸潮的邊境，紮根於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

這裡，異種的嘶吼聲時常劃破夜空，戰獸的咆哮與人類的吶喊交織成一首永不停歇的生存之歌。

而於深，卻仿佛對享受著這種危機，視若無睹地沉浸在他的研究中。

或許，他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學術成就；又或許，他是為了尋找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論外界如何猜測，於深始終保持著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樣，邊境的硝煙與血腥如同從未沾染過他分毫。

可，真的是這樣嗎？

沒有人知道那雙隱藏在金絲眼鏡後的眼眸中，藏著怎樣深不可測的野心與執著。

他的專屬實驗室里，擺滿了各種異種的標本和資料，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研究筆記，每一頁都記錄著他對於異種的痴迷與探索。

在親眼看見過數次人類與異種對戰後，他是否會對那種沒有理由的，來自血脈里無與倫比的強大感到羨慕和崇拜？

「祁曉同學，」於深低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知道嗎？邊境的異種，遠比帝都的頂尖戰獸更有趣，它們更兇猛，更神秘，也更……危險。」

「作為常年在一線研究異種的專家，」於深微微勾起嘴角，儒雅的笑容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詭異，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我嗅到了你身上的異種氣息。」

就像邊境的軍人一樣，那是介乎於生死之間才會有的某種狠勁。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以解答我的疑問，對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隱秘而重量的窺伺感，壓迫感襲來。

——怎麼連教授也是狗鼻子啊？！！！

沈斯年不由得心中一緊，宛如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攫住了呼吸。

「於教授，」沈斯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可以問您，為什麼想知道這些嗎？」

於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為了尋求真相，也為了……力量。」

於教授聲音低沉而緩慢，沈斯年沉默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曖昧的禁錮。

短短几秒鐘，足夠青年搞清楚原委。

他明白了，於教授說的「嗅」，是更接近一種理論上的直覺，而非真正意義上的「聞」。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自從進學校之後，他就忘記了噴香水的事情，就算盈幻蝶精神力再強，也說不準哪裡會出現紕漏，更何況目前盈幻蝶精神力只有A級，人類世界裡可是不乏有A級以上的精神力者。

——倒是他疏忽了。

好在現在發現的及時，於教授提醒了他，他也辦法糊弄過去。

沈斯年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地說道：「於教授，您的直覺確實很準，我在星艦遇難中碰到過異種，也算深度接觸過了，但是這部分內容我和軍隊簽署了保密協議，能說的就這麼多，恕我無法解答您的疑問。」

於深眯了眯眼，目光依舊銳利，但沈斯年已經不再給他繼續追問的機會，迅速找了個藉口：「啊，還有朋友在等我，改天再聊，於教授！」

說完，沈斯年轉身快步離開，腳步穩健，但心跳卻如擂鼓般急促。

直到拐過走廊，確認於深沒有跟上來，沈斯年才鬆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

走廊的燈光昏黃，映照出他略顯蒼白的臉色，儘管心跳依舊急促，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提前打了招呼，讓宋雨澤幫自己帶飯，一個人急急忙忙趕回了宿舍。推開門的瞬間，他迅速掃視了一圈，確認宿舍里空無一人後，才閃身進了浴室。

「小白，幫我看守門，有人來了就提醒我。」

沈斯年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緊迫。

隨著他話音落下，身上微微閃過一道柔和的白光。

一隻漂亮的白兔猻輕盈地落在地面上，幾天不見，它的毛髮如雪般潔白，看上去精神十分飽滿的樣子。

它小巧的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輕細的「唧」，隨後迅速鑽進了正對門口的書桌底下，身形靈巧得仿佛一抹飄忽的幻影。